/> 还有那晚,承州那句“那天你说从此后你叫承州吧,我就觉得‘承’这个字真好……”
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竟还很是嫌弃,认为这个名字听起来跟盛粥一个音。
对了,还有两人分别之时承州最后那句别有深意的“丞谨……死在你手里,也算是一种圆满吧,当年从泥坑里拉我一把的人是你……”
头发都不受控制地支棱起来了,宋离月终于在将近一年之后,后知后觉地知道了些什么。
承州干得漂亮啊,还有徐丞谨,瞒得也很是不错。
忽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宋离月揉了揉额际。
算了算了,何必和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那般计较呢。
正是因为一无所有,才想把这一生唯一的温暖攥得那么紧。
以事论事,承州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
徐宁渊初初登基那几年,即使有摄政王和徐丞谨再背后指点和运筹,可那几场胜仗,却是他实打实一刀一剑浴血拼来的。
因着身份特殊的缘故,或许他终其一生都不可以有任何的要求。
那个当年拉他一把的人,成了他要忠心守护的温暖。
承州,或许只是想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徐丞谨的身边,即使不能成为知己,可相伴共同守着大黎。为他的目标而奋斗,也是另一番人生际遇吧。
到了最后,这一切,却只能是可望不可及的奢求。
似乎被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牵扯着,宋离月发现自己忽然很思念溍阳城,思念那里所有的事物,以及人。
尤其是那个别别扭扭的他……
算了,算了,还是先把手头的事处理好再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她都快理不清了。
细究起来,她对他的恼意,似乎静下心想想,都是与他无关。
比如,徐宁渊的死;再比如,徐文澈被劫走的这件事……
即使当时自己阻止了徐宁渊的寻死,可后来呢?他只会死得更没有尊严。可想到那天徐丞谨的冷漠,她的心里就还是无比的难受。
自己不能理解,始终耿耿于怀,或许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站在他的那个高度去想。
她不像他,心中有丘壑,装得下家国天下。
***
南越王后的召见没有固定时间,慕清光也不着急,只说什么时候想去再去,左右她是无所谓。
这一日,宋离月让巫医换了最后一遍药,听了一大堆的医嘱之后,正欲找理由躲开,却不想慕清光的太子府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俞亲王,慕邑。
不光是宋离月吃了一惊,慕清光也是面露惊诧。
他这个哥哥,除了他刚回来的时候,走了个过程,送了一大堆礼物,随便坐了坐,连口茶都只是喝得七七八八就借口府里有事,直接走人了。
这次竟然亲临而至,慕清光笑得贼眉鼠眼,吊儿郎当地就出去见他的亲大哥了。
宋离月被他扯着去,一路上被他那没有正形的笑,直笑得心里头直作恶心,忍无可忍,她一个手指头戳过去,却被慕清光很是熟练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