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看过去。
跪在右边第二的是个很白净的年轻人,眉眼也还算周正,就是身形显得有些瘦削和单薄。想着青汍和她说起她哥哥身体不好,估计就是这个年轻人了。可他跪在那里,虽是满脸的惶恐和紧张,可看着也没有少胳膊少腿,身上的衣服也还是完整干净的。
这么说,方才那声惨叫之人,并不是这个青汍的哥哥。
自己哥哥的声音都会搞错,你可真是亲妹妹啊。
青汍有些不好意思,忙小声解释道,“小姐见谅,奴婢……奴婢方才是被吓坏了……”
宋离月无力地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来都来了,还是想一想该怎么救人吧。
不过看这摆出来的阵势,可不单单仅凭三言两句就能善罢甘休的。
她打算先看看再说,最起码把轻重拎清,以求出手一击即中。
“还是不愿意说,是不是?”
慕邑的声音出现的时候,宋离月丝毫不感到诧异。
这道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是无比的陌生,冰冷狠厉,和那晚在玉亭台的那道声音迅速在宋离月的脑海里合二为一,不由自主的,宋离月的手腕处又是跟着一疼。
断腕之痛,简直就是噩梦啊。
“不说,杀!”
慕邑的声音冰冷无情,迅速让宋离月从这段时间的假象之中抽离出来。
宋离月啊宋离月,这才是那个黑心亲王的标配啊,这几天在你身边深情款款一副小奶狗的模样,是假象,是幻象。
“你们几个跟在我的身边已经有三五年的时间了,本王自问待你们不薄,桩桩件件,本王事无巨细都替你们安排妥当……”慕邑似是气极,却只是冷笑,“你们呢,就是如此回报本王的吗?派刺客入别院刺杀本王,你们可真是忠心一片啊。”
闻言,宋离月大骇。
这下终于想明白了,不是她宋离月无辜受了连累,人家本来的目标就是她。
可听着慕邑的意思,派人行刺的人,是他的手底下的人。
这就奇了怪了,慕邑都没有查出她的真实身份来,他手底下的人那么神通广大,能查得出来?更何况,如果查到了,为什么不直接禀告慕邑,而是自己擅自行动,看那晚慕邑的反应,他是一点也不知情。
“主子,奴才们的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
一道带着几分虚弱的陌生声音响起,异常的嘶哑。
宋离月偷偷往里面看了看,见是方才那个正在受刑的男子,他全身都被鞭子打得伤痕累累,发髻已经散乱,垂在鬓旁,被汗水浸湿之后,贴在脸上。
“哦?风大人,你们的忠心,本王可真是消受不起。”
慕邑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双手负在身后,缓步向这边走来。
宋离月这才看清,慕邑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锦缎长袍。
长袍上没有任何的花纹,没有任何的装饰,通体的黑色冷肃冷酷,不带一丝温度,比外面那深不可测的黑暗还要让人心惊。
往常含着笑的桃花眼,此时也是染着冰霜,他背手而立,慢慢走到方才开口那人面前,冷冷地说道,“风大人,说出来参与者还有谁,本王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