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这种性情才最是珍贵。
她虽然没想过在这里长久待下去,也就没有什么结交朋友知己之类的想法,但相处一天,她也会报之以坦诚。
殊不知,宋离月的这一番自然而然的举动,在秦风眼里是怎样绝美的风景。
女子一只手伸到他面前,手指纤细,手腕也是纤细的,粗布的衣袖遮住手腕再往上的线条。五指虚拢,很是坦然地沐浴在他的目光之中。
女子本就身形纤弱,个子比他矮,手脚也比他的小很多,在他看来就像是无比珍贵的玉瓷娃娃。一双明亮水润的眼眸里面盛着笑意,像是打翻了的蜜罐子。山风微微,抚上她的鬓角,拭去她额际微微冒出来的汗珠,也撩动一缕发丝抚上她的脸颊,轻轻垂落,划过她的红唇。
她的皮肤很白,细眉乌黑,嘴唇都又红又……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秦风的心像是被尖锐的刺刺了一下,他猛吸一口气,惊诧万分,后背上都浸出汗来。
觊觎仙人,是要受天谴的!
宋离月很是奇怪地看着面前的男子,让他拉她一把,他怎么看上去像是上刑场一样。
“秦风?”她喊了一声,“你怎么了?”
秦风没有说话,伸手握住宋离月的衣袖,很是规矩地避开她的手,低声说道,“……我拉着你……你小心点……”
别别扭扭地回到唐婆婆家,回来的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秦风放下药筐,丢下一句“我走了”,连口水都没喝,就回去了。
看着他慌乱的脚步,宋离月更是奇怪。
难道自己不仅仅桃花运在南越用完了,就连人缘都耗尽了?记得以前她是人见人爱的啊,这么快就沦落到男子见到了,恨不得立即逃开,避她如蛇蝎的地步了?
摘洗草药的时候,宋离月不敢置信地照了好几遍水面,生怕一个不留意,自己的相貌又下降了。
一个人摘洗,一个人晾晒,忙好的时候,宋离月腰酸背痛,好一会才直起来腰。
看着院子里晾晒着一筐一筐的草药,闻着熟悉的药香味,宋离月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凌白山,一闭眼,还有一个发髻凌乱形容落拓的父亲大人在一旁瞎转悠,又或者,有个少年仰脸连声喊着姑姑,恨不得立即就把她叫成鸽子飞走……
唉,她又想念他们了。
只是一个走了永远都不会回来,还有一个,赖在西陵,早就玩疯了,哪里还有空想起她啊。
人生,一代一代就是如此轮回,辜负着的。
唐婆婆在村头一家帮人接生,那家得了个大胖小子,很是高兴,还给宋离月送了两个红鸡蛋。这里的人生活贫困,鸡蛋是很奢侈的营养品。家里喂了母鸡的是万万舍不得杀来吃的,都是留着下蛋卖,或者是给年老体虚的人补身子。
宋离月把玩着这两个红通通的鸡蛋,很是稀奇。
按照这边的约定俗成,唐婆婆是接生婆,不要银钱,是可以在产妇家跟着产妇吃上两天好的饭食。出生婴儿本就娇弱,有通晓医理的唐婆婆守着,也放心一些。
宋离月想着,等会秦风买东西回来,看有什么东西,自己也送一些东西过去,算是贺他们家里添丁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