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过后,天便热了起来。
这段时间,云舒自是没有懈怠的,每日都有练功。
当然,并不是云舒多上进多用功,不是不想懈怠,是尉迟言风每日都要检查,不敢偷懒。即使尉迟言风有事没时间检查,铁马也总是监督着云舒。
云舒安慰自己:严师必然能出高徒的。
云舒练完功,正细细琢磨,明月来叫他,让帮忙拿上东西,送去秋影轩。
路上正遇到周姨娘院里的荷香,也往夫人院里去。
荷香说是,周姨娘有事着她来回禀夫人。
到了秋影轩,将东西交给了院里的女使,明月进去回话,云舒便在外院等候。
珍珠见云舒站在院中,喊了一声云舒,问怎么在这。
云舒道:“替明月姐姐拿东西过来。”
二人无事,便闲聊起来。
珍珠因问了,云舒的家庭情况。问了家乡是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云舒一一答了,继而问道:“你如今可还想家?跟家里人可有联系了?”
珍珠道:“自从他们决定把我卖掉开始,他们便不再是我的家人。只是我们三姐妹的感情,向来是很好的。我的大姐姐,如今也不知道下落,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从前,只有大姐姐是真心疼爱我的。其实,我一直很想找到她,希望姐妹有生之年还能见面,还能在一处。”
云舒心内很感触,只觉得鼻子酸酸的。沉默了一会,问道:“这些年,你可找过?可有什么线索?”
珍珠低低道:“这几年我也托人打听过许多次,只是时间太久,也并无半点线索。分开时,我才不过六岁,这么多年过去了,音容相貌,自然也是有变化的。”停了停,用右手轻轻抚着左手手腕道:“现如今,我们姐妹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这手绳了。只不知道,姐姐还有没有戴着。”说完,便望着远处发起呆来。
云舒不知该如何安慰她,便也陪她呆呆坐着,半晌道:“姐姐一定也很想念你,也一样希望你能过得好,这手绳,她也一定会和你一样珍视。”
说着话,明月出来了,便喊了云舒一道回去。
行至半路,明月道:“刚刚我出来,听到荷香进去回话,说是周姨娘这两日身子疲乏,懒得动弹。”
云舒道:“又不舒服了?这周姨娘也真是娇弱。多锻炼身体,抵抗力强了,自然不会生病了。少爷应该教周姨娘练功才是。”若是尉迟言风多个徒弟,就没空管自己了吧?
明月挖了他一眼,道:“瞎说什么呢?你若不想练功,少爷不教你也罢,哪有教姨娘的道理?还有,你说什么力?”
云舒吐吐舌头,便打了岔,转了话头。
尉迟烈下了早朝,听了下人回话,便往周姨娘房中去了,午膳也是陪着周姨娘用的。
不消一会,阖府上下,便都传开了。
原来,周姨娘有了身孕,已一月有余。
这几日,周姨娘只觉身上乏累,不思饮食,月信也已过了十来日。
明湘道:“刚才,远远看到将军,真是满面红光啊。也是,老来得子嘛,怎么能不高兴呢。”
明月笑道:“什么老来得子,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这是府上添丁添福的喜事。我还纳闷,周姨娘看着气色红润,怎的又不舒服呢。”
想来,荷香去夫人处,正是禀报这件事的。
夫人自然也是开心的。
语溪却老大不开心,跑到树洞嘀咕了半天。
又坐在秋千上,狠狠地揪着手中的花,低低道:“世上的男子便都如此吗?难道就没有一心一意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