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她对案件的处理意见,大家都是同行,再加上对方可能知道林微的家庭背景,明知她的有些说法有胡理搅和的意思,但言语中对她还是颇为尊重。
有些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此案如以调戏妇女论,参照《治安管理条例》可以批评教育也可以行政拘留,但如果算成持械抢劫那就触犯了《刑法》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当然如果再加上袭警,量刑七年以内绝对不为过。
林微心中不爽要求以法严惩。
在门外等候的的那几个混混学生的家长们就慌了,眼泪汪汪地缠着她说情,说后面出现的凶手与他们的儿子绝对没有关系,他们几个都是普通学生,哪里能弄到那么高级的*。
身为刑警队长被当事人家属包围着求情的场面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对,只是这一次略有不同,因为她只是“受害人”的朋友而非执法办案者。
她解释说她的意见仅供参考,绝对不会利用自己的职业关系干扰公平公正的司法流程。
那几个家长都是“明事理”的成年人,知道这事儿那办案的警官可能很牵就她的意见,而派出所的原始材料怎么写又直接决定着他儿子的命运,自然苦苦纠缠,希望这位年轻的美女警官能行行好心,宽恕他们的儿子。
林微不胜其烦,灵机一动就把事情全推给井然。
她说,案发当时另外一个主要当事人才是真正的受害人,此案要想从轻处罚你们需要得到另一位受害人的书面谅解。
人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特别是女人。
对于井然,她现在是有爱又恨,既担心他的安全,又不想让他过得安逸,从派出所出来想到接下来井然要面对的麻烦,她的心情莫名又愉快起来。
可她的好心情没有维持二小时,回到局里还没坐稳就被叫到了杨局的办公室。
“上午干啥去了?”问这话时,杨局一脸铁青。
杨局是她父亲的战友对她一直很照顾,如果没有大事情绝对不会是这副脸色。
林微不敢说谎,就简单地解释说:“几天前跟朋友聚餐晚上在路上遇上了几名劫匪,因为不在我们的辖区事后我就交由当地派出所去处理,今天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嫌犯抓到了让我过去确认了一下嫌犯,我就溜了个班!”
“这不是重点吧!”杨局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
林微又小心地回答:“案子不大,嫌犯是几名职校的在校学生,我不想把事闹大但另一位朋友受了伤,不给点处罚也不合适。”
杨局见她还不想说实话,眉头越拧越深:“那你告诉我案发时与你在一起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很显然,杨局已经知道了井然。
再想到自己签过的那份保密协议,林微也开始紧张。
看她低着头不说话了,杨局叹了一口气:“今天,国安部的人事局从市局调走你的档案,这可是直接从部委下来的命令,是祸是福我可说不清楚,刚才我给你父亲与大伯都打了电话,让你家里帮你摸摸底,这几天你好自为知,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
杨局的警示又印证了她的一些猜想,
秘密调查井然之事她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平时不怎么管业务的杨局当然不可能自己知道。
国安部竟然调走了她的档案,从杨局的办公室出来林微内心的震惊无法言表。现在她终于再一次领教到了霸下的强横,似乎从上至下事无巨细,只要被他们圈定的事都不允许别人干预。
万但越是这样,她内心就越反叛。
从杨局的办公室出来,时间还早但她心里窝着火就直接下班。
唯一能追诉心声的人也许只有井然,但她知道井然正面临着由她亲手制造的麻烦中。
从警局开车出来却不知要向哪里去,不知不觉间就跑到了河边。
把车停在河边,降下车窗吹着冷风,她又想起了风满楼那晚的饭局,突然间她才意识到原本她已识破了井然的陷阱,经过那晚的案子之后,她忘却原来的猜度最终还是掉到了井然的坑里。
她知道井然可能什么都不做,他知道的事一定比她要多得多,要从井然嘴里掏东西是不容易的,就算她愿意放低姿态去纠缠他,也不见得就有效果 有没有什么办法找到一些他想要的信息与之交换呢?
沿着这个思路,她又又想起黑鹰。
她相信井然说的话,黑鹰不是井然自己请的,因为井然似乎从来不会说谎。
细思过后她也相信黑鹰的话,作为业内的名人,他应当不会睁眼说瞎话,至少表面上的事实应当与他所说的一样。
行有行规,黑鹰当然不会告诉她雇主是谁。
但先调查了解黑鹰的背景,总归是不会错的,至少下次与井然见面时她总有些说法。
想起了一位警校的学长,比她高两届,在校时还曾追求过她。
她对黑鹰的了解并不多,但这位学长对黑鹰的了解应当会更多一些,年前他也破了一个沉冤以久的大案,在一次同学会上这位学长喝大了就随口胡吹说自己办了个案子,刚好与他同来的另外一人也喝大了,就揭了他的老底。
原来那个案子根本就不是他破的,所有调查取证与分析推理都是黑鹰的侦探所完成的,他只是花钱做了个外包单最后就把案子给破了,所以严格意义上讲案子是黑鹰破的,只是黑鹰是民间机构所以这功劳最终落到了他头上。
这个案子说明了什么,首先他的学位学长与黑鹰做过买卖,第二这个黑鹰与警方的关系密切。
井然遇袭的案子她已不方便再明面干涉搅和,反正那几个小混混也就那么回事就交给井然去应对,接下来她换了一个角度,决定从黑鹰这个方向寻找突破口。
她这样想着,就又有了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