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桌上的物品清单,陈馨抓了抓头发。
作业本纸上写了一大篇,绿色记号笔勾出来的是必须要买的,主要以蛾子的用品居多,黄色记号笔是需要用但是不需要立刻购买的,是她为未来的路储备的。红色勾掉的几个是可以去借用的不必须的东西,但还有五六样她拿不下决心勾掉。
买单反是买不起的,她暂时在十年内也用不上单反,就算要用,也可以去租借甚至勾搭一个合作的照相师。而且再往后她明知道手机的像素堪比普通的数码相机了,当然不太想要为迟早会被淘汰的东西买单。所以相机她很果断的换成了一款国内的中高档相机,至少能用个五六年不会被淘汰的那种。
她犹豫的是电脑这一块。现在买台电脑的价格轻轻松松就上万。这个价格在郊区都能买一套房子了。当然她也可以不买,要么去文印店弄,要么去学校机房蹭。但问题是她不太想把自己的打算摊放在别人面前,学校的学生虽然相比之下要单纯很多,但是谁都不知道你身边的人会不会因为差距太大而心生黑暗。
可要是把电脑放家里也不妥当,现在住的那个房子周围环境太杂,而且她跟张璋的人设可是无依无靠的孤儿,如果上了半年学就买了一台电脑,恐怕会有些人盯上她们。
想来想去权衡了好多天,陈馨还是放弃了买电脑的打算。反正现在的电脑才386,而且她需要的很多功能都还没开发出来,买来除了修图写稿也没太多用处。
倒是是时候买一套商铺了,他们两姨侄的生活靠早餐铺是不太靠得住的,看现在的发展,每天的收入已经固定,而且铁叔他们要兼顾两头也有点心有余力不足了。
不过短时间里她还没想好再弄点什么营生出来,并且如果现在就说不做了,怕铁叔两口子会自责。
他们也是苦命人,心地好又勤快,陈馨不想因为这事儿跟他们闹得不开心。再说了,早餐铺子原本就是陈馨用来遮掩旁人的窥探的,有个明面上的收入来源,她私下想做点什么也就不会太过引起别人的关注。
一边上课一边趁这时间逛了下周围。
这跟她记忆中的城市不太一样,很多地方现在都还是农田,那二三十年后的扩张了一倍地盘的水泥森林此刻连影子都没有。
沿河那段开始闹着要改造了,可问题是那边是最早的棚户区,改造不难,难的是如何安置。虽然临河这段年年夏天都要被水淹,请愿改造也不是一年两年,然而更多的老人不愿意搬离这里,他们生于斯长于斯,这里是他们祖辈居住的地方,要让搬走给其他人腾位置,他们死都不愿意。
陈馨路过河边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围在一起,说什么出人命了,又有人在说那家子为了一套房子简直六亲不认。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啊?”
看陈馨小胳膊小腿儿,穿得又简朴,那个大姐嘴角扯了扯,抬抬下巴:“还不是为钱闹的。那家的老头子前年走了,太婆身体也不好,不是说要拆迁了整改河岸嘛,太婆问了说还要一年吧才能动工,就不想搬,说是要跟老头子死在一起葬在一堆。结果她那个儿媳妇听了就跳起脚脚闹,骂太婆是个老不死的,看到都讨厌得很,还说她不想搬不是要跟老头子死在一个地头,是想鼓捣把房子留给小儿子小女儿。小儿媳妇听了就当真了,说大儿子都不赡养老人,没得资格分这个房子,还有小女儿是嫁出去的人,也没得资格。这不,一家人闹起来,小儿媳妇把大儿媳妇推到地上,脑壳撞了个洞洞,转头大儿子把小儿子打得头破血流,小女儿去劝架,被大儿家的儿子拿了水果刀捅到屁.股上了。哎哟喂,简直是没得眼看。”
周围看热闹的人看到救护车来了,警车也来了,这才散开一条道,让警察和医生护士进去处理。
闹了好半天,受伤的人被送到医院去了,行凶的也被带走了,其他人才三三两两的散去,一边还在议论那个拆迁的事情。
从头到尾,都没有人去关心下老太婆到底咋样了。
陈馨不认识他们,也不可能贸然的去看,只能张望了一下打算离开。
走到街头那里,就看到有告示贴在路边的报栏上头,是关于拆迁的公示,还有临河拆迁的范围。
她走近了仔细看了好半天,发现并不是所有的临河房屋都要被拆,拆的只是低洼的那一段,然后另一边的房屋因为离河边还有一段距离,可能会直接沿河修建一条观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