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收拾出国旅行的行囊,拎起一件运动裤觉得裤缝上已经磨起了毛甩手扔到窗边。这时听到敲门声,他狐疑地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去开门。
“你是左岸吧?”
符昆仑朝左岸笑着说,然后看着左岸手里正在滴水的雨伞。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要和富婆结婚当然得对富婆的一切都要了如指掌。焦瑞凤有一个三十岁的儿子这件事曾经让符昆仑有些顾忌,没想到焦瑞凤要比陈春霸气,陈春还要担心丈夫发现他们的关系,而焦瑞凤和他一见倾心根本不用顾忌她的儿子。
左岸也不奇怪符昆仑认得他,能得母亲欢心并最终成为他的继父的男人哪是简单的角色。门口昏暗的灯光下符昆仑的笑容还是显得那么明朗灿烂。
左岸紧抿着嘴绷着脸颊不想给眼前的男人一点好脸色。
“啊快请进来吧。”
符昆仑侧身请左岸进门。
左岸把雨伞随手放到门后,黑色长柄伞很快在地板上阴出一个水印子。
老式教学楼改建的教师宿舍在夏末雨天显得异常沉闷。符昆仑打开窗,豆大的雨滴扑头盖脸地砸来,窗边的书桌立刻湿了一片,他又赶忙关上窗。
虽说明天就离开这里了,也不能把房间搞得太乱不像样。他不是一个不讲究的人,就是靠着讲究生活细节和品味,他才能如愿和焦瑞凤这样的富婆结婚。
怎么说左岸已经是他的继子了,虽然看上去他和左岸的关系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左岸既然是来的客人,待客的讲究还是要的。符昆仑拿出一瓶饮料递给左岸,左岸不想接,可是符昆仑已经把饮料递到他胸前了,就算不要也得用手挡一下。
“我不喝饮料。”
左岸伸手挡开,符昆仑诧异地盯着左岸已经背在身后的手。
“这天戴手套你不热吗?”
“……”
左岸白了符昆仑一眼。符昆仑可能觉得自己多管闲事了,尴尬地咧了咧嘴,随即问:
“你来有事吗?”
结婚证已经领了,符昆仑不怕左岸来阻止他和焦瑞凤的婚事。
“刚好路过。”
左岸探身从窗口望出去,掩在路边树丛后的银色大奔在雨夜里看不到一点痕迹。
嗯,很好!连老天爷都如此帮忙,在他准备下车的时候开始下雨,现在的雨势更急了,刷刷雨声好像激励人的战鼓,每一下都正中左岸狂跳的心脏。
“那你随便坐我要收拾一下东西,明天我得把这间宿舍腾出来。”
符昆仑不相信左岸是顺路来看他,既然左岸不想说,他当然也不急着问。对于这位比他还大的继子,他只要做到礼貌客气就好了。
符昆仑整理衣物很拿手,很快两只行李箱就收拾妥了。他又拿起扫把打扫,想到明天即将开启的蜜月旅行,他又满心欢喜地哼起了歌曲。人生第一次要出国旅行,他既紧张又兴奋,似乎已经忘记了屋里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左岸望着符昆仑年轻矫健的身影,突然想起了柯杨。柯杨抢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神,打碎了他盼望已久的桃花梦,如今眼前的男生又抢走了他的母亲……
爱人、工作、家人,没有一样东西是自己可以掌控的,他的人生似乎很失败。
符昆仑的歌声好像钢刀一样不停地剜着左岸的心,他不再犹豫,从裤袋里掏出一段网线走到符昆仑背后。
看到地上的阴影符昆仑正要转头,突然感觉脖子上一紧呼吸变得困难,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拉脖子上的绳子,嘴里发出咿呀啊的声音想要说话。
左岸压低声音凑近符昆仑的耳朵说道:
“你不该靠女人实现人生逆袭,你不配和我母亲结婚。男人要想实现人生翻盘只能靠自己。”
“我,没、有……”
符昆仑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三个字以后,终于软软地倒在地上。
用力,再用力。
感觉双手被网线勒得越来越疼,左岸松开手,收起网线,看到符昆仑脖子几乎要被勒断了,年轻的脸庞变成铁青色,一双眼睛瞪得吓人。左岸在符昆仑的眼睛上抹了一下,嘴里念闻两句“阿弥陀佛”,然后起身离开房间走进漫天雨幕。
银色大奔驶进芙蓉嶂别墅区门口时,雨已经完全停了。左岸拍了拍代驾师傅的肩膀,示意要下车呕吐。
左岸蹲在路边干呕了一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嘴里哼叽着不成调的歌曲。
“老板,老板你怎么走了,车在这……”
代驾师傅追上左岸时,左岸已经走到了小区门岗前,对着门岗里的两位保安招手大笑。
焦瑞凤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看到陌生的电话号码她拒绝了。
新婚蜜月旅行之前不想被任何人打扰,何况她现在也无心接业务打官司,只想着以后怎么和小丈夫相处得更加愉快。
连续被拒接三次以后,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息:“你儿子现在医院急救,请速到市人民医院急诊室。”
晚上儿子离开时还好好的,这才三四个小时怎么会去医院急救了呢?
焦瑞凤心急火燎地回拨电话,问左岸出了什么事。对方说他是代驾,左岸突然心绞痛发作,他只好把左岸送到医院里抢救。
焦瑞凤急匆匆赶到医院,左岸还在抢救室里没有出来。她不是遇事慌乱的人,可是已经答应小丈夫符昆仑明天一早五点到家送她一起去机场。这会都凌晨三点了,万一她赶不回去,符昆仑就得白跑一趟。
早知道应该给符昆仑一把门钥匙,现在只能给他打电话,让他直接到医院和她汇合,再一起回家去取她的行李。
符昆仑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焦瑞凤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平时只要她打电话符昆仑总是不等铃声多响一个音符第一时间就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