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少年心脾。
“哈哈哈。”旋而俊秀少年仰天大笑,放浪形骸,颇多仙风道骨“夏虫不可语冰,小子,你日后将会为这抉择后悔终生。”
噢。
林毅耸耸肩,不置可否。
“也罢,既然你并无仙缘,也可惜了本道的一番爱才之心。”他取出块菱形金牌,递给少年“日后若遇危机,可来无相宗寻我,这卫国曲濮州十三郡,还未有我无相宗做不了主的事儿。”
衣袂翩跹,傲气凌人。
林毅倒不觉得这无尘子在癞蛤蟆打哈欠,胡吹大气。
凡夫俗子,在修仙宗门的眼中不过是些蝼蚁,只是用以收集灵草灵木,天材地矿的工具。同牛羊牲畜并无区别,就算帝丘城十万子民死光了,他们也不会皱眉,大不了从别的郡城州县再迁人来此便是,反正这片大地上最不缺的便是遍地的草芥和泱泱的人群。
至于郡守、知州、相国乃至国君,则是掌控管理这些牲畜的棋子,与看家护院的家犬相当。
若非那郡守急发求救朱尾雀,且承诺奉上十万金币作为酬劳,他才懒得下山。
狗的命,自然比蝼蚁贵重些;更重要的乃是那十万金币,倒是能换来不少低阶的灵草。
见少年并无兴趣接下金牌,那无尘子笑道。
“便是郡守见此金牌,也得忌惮三分,你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嘛,拿这金牌问他要便是。”
哦?
竟有这等妙用?
林毅将信将疑地接过金牌,好奇地放在眼前瞅了瞅,但见那金牌正面以仓颉小篆刻着两行字。
“无相宗长老无尘子。”
“见令如本道亲临。”
有点意思。
少年将金牌揣入怀中,拱手道了个谢,不再多言。
“信不信,你一定回来找我的。”
无尘子冷不丁地冒出句话来。
少年满面狐疑。
“不一定。”
俊秀青年哈哈大笑。
“你一定会。”
林毅一时间有些闹不清这位无相宗的长老为何会同自己玩这等幼稚的文字游戏,当即闭嘴不言,低眉顺目地立在侧旁。
“来啊。”
无尘子饶有趣味地打量这少年,随性拍了拍手。
不多时,一个焉了吧唧,畏首畏尾的少年从飞舟中推搡了出来。
“李旦?”
得见那人,少年恍然大悟。
这,便是里正迟迟不肯交出的叛徒,他们自小一块长大的“生死兄弟”,李旦。那郡守定是将这位告密者打发出来,寻找少年的下落。
林毅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林毅,心中有愧的叛徒,立马身体坚硬的好似根行走的木板。
“瞧瞧,有没有你们要找的妖人。”
无尘子打着哈欠,百无聊赖。
“有……没有!”
那李旦方要指认,却瞧见少年那冷峻冰寒的眸子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到底有没有?”
无尘子皱了皱眉,很不耐烦。
“没,没有。”
李旦身体抖的如同筛子般。刹那间,他想明白了件事情。
这群高高在上的修士们,根本没把帝丘城十万条性命当回事,更丁点看不上那郡守;却再三想要收少年为徒。
更何况无尘子已然亲自探查过少年身体,若是妖人岂能轻饶?
此刻,若是自己指证林毅为妖人,岂不是说无尘子眼瞎,连是不是妖人都分不清?
怕是下一刻便会被轰成齑粉。
碾死只蝼蚁,真算不上什么要紧的事儿。
“真没有?”
李旦哭丧着脸,连连点头,满心愤懑,哀怨。
“走,去下个地方。”
此刻,少年却是开了口。
“等下。”
那无尘子面有欣喜,瞧着少年。
“改主意了?”
林毅竟罕见地陪着笑。
“乡村野夫,并未进过郡城,不知路怎么走。”
俊秀青年,若有失望,但仍是随手一挥,带起阵罡风,将李旦推至他跟前。
“让他带路。”
旋而,有格外认真笃定地瞧着林毅。
“本道,在无相宗等你。”
莫名其妙的修士。
少年心中嘀咕了句,仍是带着浅笑,拱了拱手,不再答复。
“走了。”
无尘子,有些不快,大步前跨,领着群修士,踏入仙舟,破空而去。
“为什么?”
螺旋桨声渐远,仙舟已没入云层,少年回过头,面无表情,冷冷发问。
噗通。
李旦双膝发软,跪倒在地,身体抖的如若筛糠,哪还敢言语半句。稍等片刻,见他并未有半句言语,林毅捡起不知何人扔在地上的带鞘钢刀,握拔拔刀,寒刃刺目。
“出卖袍泽,当杀。”
“背信弃义,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