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哪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公主呢?”
这话中明着说不会怪罪易辞,但里里外外都在酸讽易辞做事儿不够厚道。
是人便有私心,何氏一生没什么报复,把精力全部都投注在这个女儿身上,她唯一的私心便是这个女儿过的好,可易辞此举恰恰的触犯了她的底线。
她非圣人,做不到以德报怨。
易辞理解,她放下手中的茶碗。
“你也有意思。”她说道。
这话何氏听不懂,也不愿去细想,易辞说话太贼,她懒得去猜,反正就算猜出来了也不是什么好话。
“就像你说的,善恶无非是个轮回,易云裳行了恶事,现在不过是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若怨我,我也认了。”
既然认了为何还要来纠缠她?
难不成公主觉得就凭着这三言两语能化解那些仇怨?未免也太过于天真了。
“可能是因为……不甘心吧。”
不甘心?
“是啊,易云裳有个很不错的娘。”易辞端起手中的茶碗抿了一口茶水。
何氏看向她表情有些许的怪异。
“天下父母皆是如此,公主早点丧母恐是未经历过。”
易辞笑了。
“是啊。”她放下手中的茶碗站了起来,“我倒是真的没有经历过。”
她看向何氏的眼中有些许的同情,不过仅仅在一瞬间就被她敛去。
父母若是看作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人,那一定是一个美好的事情,但若是把孩子当做人生的唯一,那未免……也太悲哀了。
何氏的人生不该这么惨淡,她跟她太像了,官家出身,一身傲骨,与人共侍一夫,厌恶权斗,最后却在鸟笼之中生生的折断了自己的傲骨。
太悲哀了,太像了,像的她心疼,她何尝不是把孩子当做了人生的唯一。
但那结果……实在太让人心凉了。
易辞最后看了一眼何氏。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了。”
“好。”
易辞走出了小祠堂,何氏的盯着她消失的方向久违的笑了笑。
从她第一次见到公主的时候,公主对她便比对别人温和,她不会跟她闹别扭,不会跟她置气,便是偶尔闲谈之间闹了分歧,她也一笑而过,退让出一步,让她显得不那么难看。
她一直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今天她发现了。
每一次见到公主,她都觉得她的神情气度,于这金丝笼格格不入,在这一片昏暗之中,只有那么一小片的光明,像是一个人提着灯笼在黑暗中行走,因而显得分外的醒目。
她不属于这里,她的心不在这儿,跟以前的她好像好像,她好像把她心底最深处的那片净土给拉了出来一般。
这女孩子……应该会走的很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