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出钟浠宁不想过去,秦氏并没有强求,只是笑着调侃了一句,一贯的和蔼,也没有责怪她的不亲之举。
只是母亲都开口了,身为晚辈不做应答显得有些不恭敬,虽然她并不会责怪,但终归不太好,好在出来之前让小宝带了一应笔墨,钟浠宁转身提笔在纸上简略写了一句递了上去。
——昨日说了今日接母亲回府,不敢耽搁。
秦氏昨日已经知道钟浠宁舌头受伤暂时不能说话的事情了,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有适应。故而这会子见状想起来脸上还有些不自在,只得悻悻补了句:“我近来越来越不记事了,宁儿不方便不必事事回复。”
钟浠宁笑了笑,又递了一张纸条过去——不碍事,正好练练字。
“宁儿这次回来之后倒是懂事了许多,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哎,都怪母亲没有照看好你,才让你平白遭了如此劫难,是母亲不尽职…”秦氏感慨道。
若是之前,钟浠宁说不定真的会在秦氏如此声泪俱下的哭诉下认可她的说法,只是昨日见了那拐子,又发现了那张字条,这事就不是尽不尽职可以避免的了的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原主钟浠宁被人惦记上了,纵使上元节那日避了过去,也总有避无可避的时候。
这样一来还真不是她这个母亲的责任了。
——母亲哪里的话,天降横祸怎么是母亲的错了,好在女儿好好的回来了,母亲就不要再为过去无法改变的事情愧疚悔恨了。
钟浠宁并没有把昨日的事情写出来,无关信任与否,只是现在这个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又没有实际上能够拿得出手的证据,空口无凭就没必要给关心自己的人添堵了。
而且说实在的,钟浠宁并不觉得这个脑回路略有些奇葩、行为更加奇葩的母亲能够真的提供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这样一来就更加没有说的必要了。
有些人就适合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活着,告诉她们一些潜在的危险只会平白给她们添堵,还堵得毫无意义,何必呢?
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她现在言语不便,写多麻烦呀!
不多时,一个小厮走了进来,因不在府上,规矩也少了许多,并没有什么外院男子不得入内院的讲究。毕竟总共就一个院子,一览无遗,哪里能分出个内外院来呢?
“夫人,小的刚刚去山路上走了一遭,道路泥泞,马车恐不好走,若是一个不甚,还有危险。”
秦氏听完之后并没有什么表示,反而看向了钟浠宁。
钟浠宁知道,这是将决定权交给了她。其实昨日夜里骤雨不歇的时候她便有些忧心这个,今日过来也没有抱多大希望能够离开,只不过是例寻问候一番而已,就连东西都没有让小宝收拾。
——接母亲回去不急在一时,自然是以安全为首要的,暂且等等吧。
钟浠宁向秦氏表明态度后又写了一张纸条给那个小厮——明日也麻烦你再查探一遍了。
“不麻烦,能为主子们效力是小的荣幸。”在底层讨生活的人不说八面玲珑,大多也是激灵会奉承的,毕竟一身荣辱全仰赖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