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上好雪燕燕窝漱口,用绫罗绸缎擦地,用稀世珍宝丢给笼中鸟做玩具,也恣着性子骄奢享受一把。哦,哦,不哭了。”
邵郁:“......”
邵郁这时想起楚岸说出,“罢了,我放你走,今晚。”几个字时,那痛惋难耐的表情,知道三哥是彻底心凉了。
三哥也不要她了,没有王府可以进了。
自重逢之后,邵郁思虑过甚,竭虑有人因着她的关系谋害湘安王,甚至曾忍着不肯相认,如今一来二去,被阴差阳错的纠葛激起了满腹委屈。
“三哥,三哥该是生我气了吧?”
思及此,邵郁将脸埋进小月颈窝,愈发咽泪哽咽,愈是如此泣极闷声,不发出声音,愈结勾人愁肠。
邵郁此时哪里还有御前铿锵斥禀女子何以为惑的男子气概,那轩轩宁折不弯的腰,终被心腹里满腔委屈给冲刷得柔软如柳,终于以女子该有的模样生出柔顺雌伏,不堪柔折。
若是能随着性子恣意施为,又有谁愿意脱胎换骨,孑孓一身?
这厢梨花带雨应恨更漏,泪水就快要把车夫冲跑。
另一头王府府门旁却是跑来几队带刀扯旗执戟的皇城禁兵,脚步踏跑齐整,铁甲锵锵,刀戟煌煌,银光慑人。
这伙子兵士将湘安王王府团团围住了,那般寒嚣肃立严阵以待架势,怕是誓要将湘安王府内的苍蝇都守住不叫飞出。
楚岸给邵郁安排的车夫却是个机灵的,一把将湘安王府灯笼给收起来,趋马跑去兵士看不见,却能透过重重墙缝瞧见王府大门的街巷里。
车夫犹犹豫豫外头喊了一声,“王妃。”
声音极低。
邵郁骤然窒住哭。
小月噗嗤笑了,“王爷这是给府里头全交代清楚了,不论内外,不论在府里不在府里,全叫王妃?”
“姑娘,这帘子是掀还是不掀?”
邵郁别开头,抬手抹干净了泪,语气里还有些哭过的鼻音,“掀,问他要干什么。”
小月掀开轿帘,外头站着一极为面生的湘安王王府家将。
“王爷还有什么指示?”
小月忍着笑打趣,直觉这里头有事,“我们姑娘不过是回娘家消停两日,王爷还要给拘回去,不给回娘家不成?”
小月眼尖,顺着家将半侧肩膀看见王府外列兵,心下悸惶,以为看错了。
小月伸手将那家将利落拨开,再三踮脚确认,确定自己没看错。
“王爷府们外的那些兵士怎么回事?”
小月骤然发问,引得邵郁也转过脸来。
邵郁脸色骤变。
楚珵动作倒是快,说软禁湘安王,竟不等天亮,天幕如墨,月尚皎兮便来派兵镇守。
那寒光刃照的重重禁制,显出几分阴鸷肃立的意味,竟将湘安王府的高耸殿脊都给压下去了几分似的。
家将不知得了楚岸什么指示,对这个没名没分的准王妃很是恭敬。
家将恭身道:“回王妃,我们王爷说了没什么大事,不过是称病几日。皇上下了口谕,王爷身体抱恙,那便不用上朝了,修养几日,最近皇城里头不安定,派了王城禁兵来守卫王府安全。”
邵郁一怔,了然。
是了,少帝在奎渊阁讲过的,要软禁湘安王。
邵郁却没料到动作会这么快。
若邵郁所料不错,这偏“宠”一虞的护卫,怕是只有湘安王府能得此殊荣。
一种“护卫”,却能生出千百种理解。
一说幼帝实在太过黏腻依赖三皇叔,不过是称病几日,便就怕得什么似的,堂而皇之派兵帮着镇守湘安王府,弄出一副外似謇正、内实谄谀的样子来。
二说皇帝这是实实在在打脸康平王,平白生出几分亲疏远近。因着玉焓公主几番闹腾,康平王也称病过几日,幼帝却是不闻不问。相较之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幼帝已偏向了谁。
三说,四说,甚至还有五六七八九说......
却唯独没有人朝着幼帝倚阊、阖而望予的意思去想。
楚珵虽年轻生涩,手段却已老辣至此,极会掩饰,先前种种铺垫,实在叫人无法朝着幼帝阖而望予的意思去想,却安排了无数眼睛守着湘安王,监视着湘安王。
名为守卫,实为软禁。
邵郁转眸瞧向那家将,方才这家将还称呼自己王妃。
邵郁心里存着一点旖旎痴念,三哥不是放她走了么?怎的还吩咐家将喊自己王妃?
邵郁摸了摸头发,有些不自在,“你说的我知道了。王爷派你来,是还有什么不放心要嘱咐的?”
眼前的家将一看就是个耿直又单纯的,没见过高门大户里是如何调/情的,还未及说,先闹了大红脸。
不说却又不行,湘安王还等着他绕过禁兵,飞过屋檐去复命。
家将硬着头皮开口。
“王爷说了,还请王妃消消气,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此头一开,邵郁的脸簌然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