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鱼子的手不断的肩膀上游.走,这里捏捏,那里按按,有时会疼,有时却又感觉全身暖暖的舒服。
不知不觉中,鱼子换了好多罐药物,裴谢堂握在掌中的手逐渐的放松下来,低头一看,朱信之的脸侧着,蒙眼的布条搓落,散在脸上,长长的睫毛垂下,已睡得又香又甜。
她抿唇一笑,看来是真的累坏了。
等鱼子洗了手,裴谢堂嘘了一声,示意他们退下。鱼子和澜子躬身退下,裴谢堂小心的给朱信之拉上被子盖着他的背,将蒙在脸上的布条小心的取了下来,拉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他身侧。
她说不放开朱信之的手,当真是将他的一只手握在掌中。
朱信之的确累坏了。
马不停蹄的从宜州赶回来,一回京就忙着安排平乱后的相关事宜,又是安置犯人,又是入宫回禀,就没一刻停歇。等好不容易忙完了公务,就又把自己交给裴谢堂,当真是将一整天都安排得满满的。裴谢堂眼里瞧着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东陆能让她裴谢堂钦佩的人不多,朱信之恰好是其中一个。
这人端得无双品质,又一向晴朗如风,她至今是想不明白,到底是他藏得太深,自己被欺骗了,还是真的另有隐情。
她希望是后者!
但现在的一件件证据,都指向他,都证明是他处心积虑的要让自己死。
裴谢堂轻轻抬手,隔着空气虚虚的触摸他的眉眼。朱信之长得好看,每一次看到,她都觉得这人本不该存在于天地之间。高行止说她的相貌很美,可她在此人跟前,难免有些自卑。这些年一直缠着这个人,难道不是因为自卑吗?
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在宫里做皇子们的伴读。那一年春花盛开,朱信之被曲贵妃牵着走进国子监,怯生生的缩在贵妃的身后,贵妃催促他跟大家打招呼,他只说了一句:“你们好。”就吓得不敢再说。
他在国子监一直很是胆怯,唯有在先生的跟前,一双眼睛才露出流光溢彩。
那一年,大家都还是一个孩子,皇子们都各自有各自的特点,就连伴读也都是身份不凡,个个出来都是天之骄子。太子爷朱深见沉稳大气,二皇子机警灵活,三皇子天真无邪,四皇子端庄有理,只有朱信之是胆小怯弱,掩埋在兄长们的光芒里,他没有任何能够吸引人的地方。裴谢堂贪玩,见不得他这样胆小的人,那时候便总同其他皇子一起欺负他。
朱信之被欺负了,就闷声坐在桌子边,眼窝子里包着眼泪,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
有时候作弄过了头,他也会真的哭,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最后反要太子出来哄,牵着他的手柔声的哄,才会慢慢消停。
裴谢堂就在旁边抱着手板着脸:“娇气!这么爱哭,怎么不做个公主?”
“不准胡说!”伴读的其他男孩子打她。
朱信之刚被太子爷哄得好了一点,闻言越发哭得凶,一张脸像是要用眼泪来洗,哭得太子爷都无奈了,将她推了过去:“你惹的祸事,你自己负责!”
她头疼,凶巴巴的恐吓朱信之:“好了,你不要哭了,你再哭,我就真的要打人了!”
不依,哭得更凶。
她瞪圆了眼睛:“我是真的会打人的,你不信问问他们,我打人很疼。我是裴拥俊的女儿,我将来要做大将军的!”
抽抽搭搭的,朱信之缓缓停了哭泣,从手指头缝缝里小心的看着她。
“这就是乖皇子啦。”她伸出手去捏他的脸蛋,似乎为他肯听话感到十分高兴,这一抹,就觉得这小孩的皮肤是真的好,弹弹的,软软的,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自己,怎么看怎么都是一副受气丫鬟的形状,惹人爱怜,手下一不小心就用了些力气,掐的朱信之的脸蛋一阵通红,疼,但他不敢真的哭,生怕裴谢堂真的打人。
裴谢堂嘿嘿笑:“信之,你要是不哭不告诉贵妃的话,我一会儿带你出宫。”
“不要胡闹!”太子爷在一边警告她:“皇子不可以出宫。要等十八岁能够开府建衙了,才能出去单独居住。”
太子爷只比她大了两岁,但威严了不止两倍,裴谢堂不敢造次,便退而求其次,说道:“你不可以出宫,那我下次进宫的时候,我给你带个好玩的。你想要什么?”
他们做皇子伴读的,五天回一次家,下次进宫就是两天后。
朱信之睁着眼睛,小声的开口:“我不想要什么别的,我想出宫去玩耍,我还没看过外面的人呢。除了你们,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添加 "songshu566" 微信号,看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