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是最受欢迎的一种。数十人围在赌大小的桌子前,裴谢堂看了一眼,里面有衣着显赫的王公贵族,也有穿着补丁的普通百姓,所有人都一个德行,盯着庄家手中的骰子盅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们进来时,刚好是开了一局,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只是一扫而过,又到下一局了。
樊氏和谢沐元都没在这一桌。
定睛看去,这赌坊里的女人也不少,其中还有几个是熟面孔,裴谢堂暗暗心惊,转开头,就瞧见了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樊氏和谢沐元都在,竟是玩的马吊。
马吊这游戏需要是四人同桌,眼下跟樊氏和谢沐元在玩的,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樊氏和谢沐元似乎赢了不少,跟前堆了不少筹码。老人跟前也有一些,似乎只有年轻人一个人在输。千面在外围看了半天,扭头对裴谢堂说道:“这两个女人在出老千。”
“她们会?”裴谢堂吃了一惊,看来小看这两人了。
千面微微一笑:“不算会,是合起伙来出的。你看。”他抬了抬下巴,示意裴谢堂看桌子下:“胖女人将牌换给了瘦女人,瘦女人要个六万,她换给了瘦女人六万,从瘦女人手里拿到了自己要的二条。”
果真如此!
裴谢堂啧啧称奇。
千面道:“这一局打完,这小哥就没钱了,我去。”
“我给你换筹码。”裴谢堂忙说。
千面摇头:“你看哪家的公子哥出门是让丫头做跑腿的,你是我心爱的丫头,我自然舍不得使唤。越是有钱的人家,越要讲究做派。你看我的。”
他话语落下,就高喊了一声:“舵手,帮我换点筹码来。”
舵手是赌场里跑腿儿的称呼,千面刚喊完,就有个围着红兜儿的人过来,点头哈腰的问:“公子,要换多少筹码。”
“这五千两都换了。”千面摸出一叠银票交给舵手,另给了一锭银子:“赏你的!”
出手如此阔绰!
不少人纷纷侧目,看着他打赏的那一锭银子少说也有三十两,不由议论纷纷。马吊桌前的几人也都跟着转了一圈目光,樊氏和谢沐元交换了一个眼神,露出算计之色。恰好到谢沐元摸牌,她摸了一把,推开自己跟前的牌:“清一色,糊了。”
年轻人忍不住骂了几句,一算筹码,跟前的都不够,又兑换了几百两给谢沐元。
然后,他直接站起来不玩了。
千面顺势就坐下了:“我来凑个人吧。”
“好,好。”前面出手阔绰,几人先前都看见了,哪个会跟银子过不去,樊氏和谢沐元连连点头,那老头也没什么意见。
几人一点时间都不耽误的立即开局。
第一把,千面没打算赢,裴谢堂看见他起手拿了一手好牌,是打清一色的好牌,但被他故意拆了,这一把是那老头赢了,算了番后,前面输了一百多两银子。他笑了笑,没说话,继续第二把,第二把,樊氏和谢沐元小动作不断,这一次是樊氏做了个对子,一下子赢了两百多。
樊氏笑开了花:“哎呀,不好意思,这位小哥一上来就挨了两把大的。”
“没事,赌桌上的钱,谁说得清楚?”千面好脾气的说:“我还有钱,你们要是能全赢了去,我服你们好本事。”
谢沐元笑:“我们最近手气好呢。”
“是啊。老张哥手气也好。”樊氏对坐着的老头说。
老头点点头:“老头子比不得你们,老了,每天也就赢个百来两银子,为了开心嘛。”
裴谢堂在他身后暗暗算了笔账,一天一百两,一个月就有三千两银子,那也是笔巨款了。这老头还真是名不见经传的。
她点了点头,想起高行止说的话来:“老谢,你哪天要是觉得国家没钱了,就去赌坊走一走。一圈下来,保证给你一种国泰民安、百姓富足的错觉。”
还真是这样。
她想笑,碍于这些人在跟前,只得憋着。
转眼间就是第三把了。
这一次,裴谢堂看明白了。千面玩得一手好马吊,关键在于堆牌和骰子。他伸手理了理桌上的骰子,飞快的将本来的骰子换到了自己的袖子里,漏出了他吃饭的家伙——内里灌了水银的骰子放在桌子上。樊氏掷骰子,拿了牌之后,裴谢堂瞪大了眼睛:千面手上已经是清一色的底牌了,只差摸个一两手,就能听牌。至于他上手的樊氏,裴谢堂歪头看了一眼,烂得不能再烂,樊氏的脸都差点绿了,同谢沐元着急的打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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