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司机都有份,不像二三十年后这领导小车司机的地位,现在开车的是大爷,得客气招呼着!
这过年的功夫,车队里倒不用人值班,住这的几户人家里,就有在城里过年的,正好算是给单位看家了。
羊年的最后一天上午也不得闲,一早开车去了趟剡县东部的金庭公社,还是送人。
在人家家里吃了中饭才回城,到车队都已经是下午两点。
给车加了油,再拿上一大袋香烟和这两天的换洗内衣、用惯的洗漱用品,还有这那些用小车送的人给的一堆土特产,这就齐了。
开车到林特局,也不用喊人,喇叭按两下,就看到顾询武在二楼冒头。
“来了!”
这位就随身一个大拎包,最终没带上他那辆大二八。
说说笑笑开车到人家村子,这次没再吃个下午点心,顾询武也知道他要回老家赶年夜饭,就没强留,但走时死活要塞他两包稀罕好烟。
“前天一沪上回来的朋友给的,是兄弟就别推...”
相伟荣一看,也不客气,收了。
中华,这会有钱都没地方买的好烟,至少县里一包没有!
上辈子五十来岁戒烟前抽过不知多少,这辈子那还是打完仗后抽了两条。
中央慰问团给的,每人三条半好烟,其中半条就是中华,说白了每人给五包。
排里头大部分烟枪,不抽烟的人里,有几个嫌散包不好保存,就给了自己。
回家路上抽了两根,感觉习惯了凤凰后,对这种如今传说级别的好烟,都没多少感觉了。
新昌在剡县南边,而升高公社近乎在剡县西北部,到了天色擦黑才走进家门。
奶奶、父母、弟弟,加上大哥一家五口里的小儿子、小女儿是站着吃、抱着吃,大家刚好坐满一张大八仙桌。
满桌的鸡鸭鱼肉已经准备好,就等自己一到就开吃。
年夜饭讲究个一家人团团圆圆,就扔了“女人不上桌”的农村陋习,热闹就好。
酒是陈年黄酒,小汤碗两碗下去正好!
等吃过饭,这住在同村的小姐夫一家过来串门。
这年月是讲究拜年要初二开始,但同村的不用讲究。
如今开放了,家人们的日子过得都还不错,小孩子们凑一块,父亲在奶奶的示意下,又开始了很久之前才有的老规矩,发压岁钱。
奶奶也有钱,儿子、孙子们平时孝敬的,虽然她根本就没花钱的地方,平时都存着。
奶奶、父母都给了每个小孩五块钱,巨款!
这年月,城里人给个一块、两块的都少见,更别说农村。
不过大哥家的大小子雷刚一看两个红纸包里的钱,整个苦瓜脸...
不用说,这么大面额,百分百会给妈妈拿走,到时候能给个自己两毛零花就不错了!
奶奶、父亲都给五块其实就是图个高兴,大哥给小姐夫家两个孩子红包里的都是张“大团结”,小姐夫这边给大哥家的也是一人十块。
按照玩笑说法,如今老二、老三在这事上最亏,只有出去的,没进项。
不过今年大家都有钱,弟弟很豪爽的同样给了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们一人十块。
年纪小的几个还拿着手里的钱在那傻乐,真是没经过社会的毒打,不知人心险恶!
大侄子相雷刚老实,干脆把收到的这些红包都主动给了大嫂,就指望着能返还点零花。
相伟荣笑着看这一切,等别人都发完了,去边上拿过自己的皮包,从里头拿出五个红纸包。
很厚,真的很厚!
把雷刚叫过来,第一个红包往孩子手里一塞,还示意他打开。
“二叔给的,留着自己花,不过要慢慢花。”
大家都惊异于红包的厚度,等红包一打开,弟弟相为民在那哈哈大笑。
“二哥,你该早和我说嘛,这办法好!”
红纸包里边居然是两百张崭新、带封条的五分纸币,一共十块钱。
这会偶尔能有几分零花钱的孩子,那得城里职工家的才有可能,至于更大面额,别说整块,整毛的都不可能给孩子当零花。
就算给了,孩子怎么花?
至于农村,绝大部分孩子一年到头都见不着零花钱长什么样。
这会在大侄子眼里,二叔就是最好的,不过...
大嫂笑着道:“二叔,你这办法...”
没说完,就是家人们乐一乐。
转头就对大儿子道:“放假这些天每天最多花一毛钱,其它的还得存着,以后星期天给你5分。”
唉,不是我军不勇敢,实在是敌军太凶残!
大侄子到底能花多少钱,这问题相伟荣不再参合,这边弟弟为民拿出前两天去崇仁买的鞭炮,很快就让孩子们忘掉压岁钱不见了的烦恼。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家人们的欢笑声参合在一起,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