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位前辈定是与屠门岭有着不浅的渊源。“不知什么时候可以一睹这位前辈的尊荣?若是能比试一番就更好了。”
“下次带你去。”
阿沅惊愕,扭头望着近在咫尺的孝煜,不敢信地半天未语。香唇在前,孝煜俯身轻啄了口,眉眼带笑地看着阿沅。
阿沅回神,顾不上害臊,追问道:“你说真的?”
“真的。”
阿沅兴奋难耐,亦挺身送上香唇,在孝煜的唇上轻啄了口,还不忘郑重地再重复一次。“真的哦!不许反悔!”
瞧着阿沅那高兴劲儿,孝煜郑重地重复道:“不反悔!”
尽管骑着马儿,回到王府时也近亥时了。果真,被王妃狠狠地斥责了一番。孝煜解释了缘由,王妃的不悦虽有缓解,却依然不肯放过阿沅。说男人做事,女人就该乖乖回府,跑去抛头露面,成何体统!阿沅心里虽想反驳,可眼下也只得接受训责,谁叫今日是归宁日呢!
夷国公府的书房自午后就一直紧闭着,连晚膳时下人来请,夷国公都未出来。戌时将近,书房的门从外面被敲响,夷国公心下一紧,“进来”。薛尚甫轻脚迈进屋内,随手又关上门。
“如何?”夷国公心急问道。
薛尚甫从袖袋中拿出一叠捆扎在一起的书信,双手捧至夷国公面前。
夷国公颤着手接过,一一翻开来查看,越看脸色越松,口中喃喃自语着“妥了,妥了……”
“这下您该放心了。肖夜出手,那是必成的。”
夷国公像是被点醒了似的,问道:“肖夜现在何处?”
“在无若客栈。您放心。”
“洛天成还算讲信誉。派出坐下最得力的弟子来办此差。可惜,此人不能为我所用。”
“江湖人,讲的是一个“义”字。洛掌门不问红尘,但只要让洛掌门始终觉得亏欠于您,那……天矶阁不等于还是为您所用吗?”
夷国公思索着薛尚甫的话,回过味来,道:“再送批云螺去天矶阁。”
“斐济上次进贡的云螺都分完了,眼下只能等下次进贡再行收集。”
夷国公叹口气,喃喃着:“下次……就得到明年九十月去了,洛天成能等这么久?”
“没有云螺以前,洛掌门是用天阴水养着他那病弱的女儿的,想必是能等到下次云螺出现的。”
“可这段期间若再想动用他的人办事,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这云螺乃斐济皇室稀有香料,每年进贡来的本就不多,一年又只进贡一次,眼下只能等着了。”
“看来下次进宫得提前跟太后打好招呼,待那云螺一到就全部搜罗来,再伺机分批送去天矶阁。”
“这样最好不过。”
“赵乾年后初十左右就要被押解回来。这次务必要一击而中。绝不能让他活着受审!”
“公爷放心,此次除了肖夜,成安侯亦会接应,一定能将那赵乾击杀于永平府外。”
“万莫轻敌。那顾铭屠心机叵测,永平府是他的地盘,他做的安排只会比我们周密,还是让肖夜和成安侯好好策划一番吧。另外,让宋鸣挑几个精干的过去。”
薛尚甫略有迟疑,“死士这时候露面,会不会为时尚早?一旦露面,安西王那边势必会有所察觉。”
“养了这么久,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赵乾是颗定时炸弹。此时不除,之后的计划均将付之东流。那时,死士再勇猛,又有何用?
“是。这就传信给宋鸣。”
薛尚甫又提到太后的昭请。
自邢敏彦被收押后,皇后四处请托,皇帝却一心只扑在龚侍郎的身体上,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她只好去求太后。这位邢皇后此番甚是有主见,远非常日里展现的那般怯弱。她知道太后向来看重自己,实则是看重母家的地位。皇帝的直属姻亲中位居高位、有权势者寥寥,太后需要父亲这样有地位的姻亲来保全她和皇帝至高无上的尊荣,即便只是看上去的尊荣。皇后隔三差五梨花带雨地去求太后,求的太后心烦意乱。一条绳上的蚂蚱都知道此次受审关乎皇帝和太后日后的安危尊荣,太后和夷国公更是心知肚明。
赣州那次击杀赵乾失败,薛尚甫至今心中难宁。损失了洛天成手下十名精锐都未动那赵乾分毫,好在洛天成是个重承诺之人,否则此番闯李学儒师爷府邸探取密信并击杀师爷,还有接下来的再次击杀赵乾的计划,都不好实施。肖夜好安排,他听从洛天成的命令行事。可成安侯,他不确定他是否会照着他的要求去做。
当年为了将成安侯拉到他们这边,他和公爷不仅冒着风险告知了成安侯其父暄王真正的死因,还承诺会助他为父报仇。可这几年接触下来,成安侯远比他和公爷想的要狡猾得多,城府深得多,不是个能轻易受人差遣之人。此时俨然已很难再驱使此人为公爷效力,加上此前几次行动结果都不尽如意,此人对公爷大业的信心多少已有丧失,不拿出点干货来,是差遣不动的。所以将死士之事告知了成安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