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女不同。越来越长大,这个事实就越加明确。
凭什么他就要像流浪狗一样被四处放逐,而晟王则像珍宝一样,被人人珍藏,保护,凭什么?凭什么!
如今,母妃稳居后宫,前朝有诸多大臣为自己奔走,这三年,漕运司在自己手也运行顺畅,甚得父皇赞赏。邗王已经不在了,翊王无论朝中还是后宫都无根基,不足为惧,唯有晟王,是他的阻碍。这三年,晟王与父皇没有交集,也无朝务,深居简出,不问世事,朝中宫中亦无根基,好似也不构成威胁,可他就是知道,晟王没闲着。三年前的事,他肯定查到了什么,否则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自己。
南平郡主,他已经计划一年多了。为了娶南平郡主,他不惜亲手处理了自己的王妃来腾位子。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控,没成想到头来,竟然便宜了晟王。
凭着当年西蜀大战活捉西蜀主帅孟麒帆,让整个西蜀战事完满收官,安世英和安凝竹父女一战成名。安世英先是代替晟王驻守黔渝两州,后来晟王迟迟不赴任,又受晋安王所托,去宁州作战,安世英这才被正式任命为黔渝两州驻将。安世英这人真的很会打仗,为人玲珑,又足智多谋,短短两年,大仗小仗胜过无数,战绩实在卓著,甚至将南境统帅孙柏年都拉下马,成了整个南境实际的掌控者,由此获封安南侯,安凝竹获封南平郡主。
昭王一直希望在军事上有所建树,可惜天不遂人愿,他始终没有机会。如今储君之路上,朝堂上有人替他说话办事,钱财上他有生财之道,唯独军防上,他缺乏助力。本来想拉拢成安王。成安王手中似有一支不知来处的军队,可此人城府极深,打过几次交道,他都无法看清此人,而成安王貌似也无意归入自己旗下。这才看到了安南侯。
若能娶到南平郡主,对他的储君之路无异于如虎添翼。可那南平郡主却中意晟王。又是晟王!为何又是他?他整整观察了两年才确信,只是南平郡主一厢情愿,这才下手实施计划……
真是气人!气人!手中的杯子被捏碎了,发出不小的声音,惊到了坐在身边的良人。发现昭王手流血了,良人惊呼一声,立即招来昭王狠烈的一眼警告。
晟王看向昭王的方向。昭王生气了。生气就对了。要的就是让你生气。竹篮打水一场空。
晟王眼中的得意与讽刺,昭王看的明白,心中一股杀气在升腾……
这时,内官的回禀响起。皇上和皇后入园了。众人快速敛神整衣恭迎皇上和皇后到来。
真的好久没见了,皇上竟有些失态。从入宴会厅看到晟王起便没怎么挪开眼睛。
自打三年前晟王妃坠崖后,他们父子之间就开始了冷战。其间缘由,各自心明。论起孤傲这点来,皇上的六个子女中,唯有晟王继承了皇上这一点。
“晟王来了。你能来,本宫很高兴。”
晟王起身,双手奉上一件礼物,道:“这是儿臣那年途经松江府,岳阳公主赠与儿臣的一串手珠,寓意平安。儿臣愚钝,后来一直不知放在了府中何处,近日才无意间找回。以此作为薄礼,恭祝母后身体康健,万寿无疆。还望母后勿介怀。”
皇后从乐馨手中接过那串手珠,是串栗色的玛瑙手珠,孝娴送给晟王的……“礼物贵在心诚,你有心了。”
“心诚当然重要。不过这也太寒酸了吧?三哥,你府里不会紧缺到连一件像样的礼物都拿不出来吧?”庆阳公主揶揄道。
晟王刚要回,翊王抢先道:“三哥府里怎能跟二姐你的公主府和顾府相比呢?您有公主月俸,有顾大人的俸禄可供花销,时不时还有尚衣局、司库局、地方上供的各类奇珍异品可供把玩,甚至……带回公主府或者顾府也是稀松平常之事,这些三哥可比不了。”
“翊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俪贵妃此时道,听口气,明显在警告。
“俪娘娘。饭也不能乱吃的,吃不好,会死人的!前两天,紫宸宫一旁的湖里就淹死了一个宫女,说是吃错了东西失足掉落湖中淹死的。”
“你……”
翊王意有所指,俪贵妃正要发作,皇上此时道:“今日是皇后寿辰,你们就不能消停消停!”
“晟王。”皇后此时道。
“儿臣在。”
皇后紧接着又道“南平郡主。”
安凝竹也起身道“臣妾在。”
“你们上前来。”
二人都在原地稍事犹疑,才一同上前跪下,听候皇后吩咐。
“这是本宫当年嫁与皇上时本宫母亲赠与本宫的一对善财童子,是开过佛光的。本宫之前一直病着,对你们的婚事也未照拂,就当做弥补,本宫将它们赠与你二人,愿你二人此生相扶相守,相约白头。”
“皇后用心良苦,你们可不要辜负了皇后的一片苦心!”
两人一起向皇上和皇后磕头谢礼。
俪贵妃、庆阳公主皆一脸嫌恶,一个拿旧物送人当寿礼,一个拿旧物送人当新婚贺礼,呵,疯了,都疯了……
可席间的袁鸿却心事重重。这场寿宴,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朝昭王看去,只见昭王在闷头喝酒,袁鸿心里不禁骂了一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