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蘅的灵信来得莫名其妙。傅钰贤和云焱俩人还在山里兜着圈子,结果那从天而降的灵点就汇了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来奉灯。
“奉灯?”云焱眼都瞪大了也没瞄出这句话是个什么意思,然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奉什么灯?”
傅钰贤吹了口仙气,散了灵信,拍了拍手,“走吧,收工了。”
“收工?”云焱回眼望了延绵山脉,“这都还没找到源头呢。”
“山都炸平了还找什么?依我经验看来,这魔窟十有八九就是后院起火了。”
“……”云焱哑了半晌,“咱们既然答应来打探情况,至少也该看一眼吧?”
傅钰贤双手虚合作一捧,“知道为什么我们一下来魔气就没了吗?”他又晃了晃手,抱着那半围内凹的手势,给云焱强调了一下。
云焱莫名其妙,被绕得稀里糊涂。
“被吹散了。”傅钰贤撇开手来,“距离事发已过半月,山谷乃是风气聚集之地,这里头的魔气早被吹散了。”
那如何解释这青天白日?
不等云焱问出来,傅钰贤已经开始作答了:“这里是鬼巫的地界,妖邪不敢擅入。”
现在云焱的疑惑就很明确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为何要多此一举?”
傅钰贤捏诀驱剑,“你是不知道,那小子现在神经兮兮的,成天鸡蛋里头挑骨头,没事都能翻出事来。少让他接触魔气为好。”
敢情是为了敷衍洛蘅。
“真的不看吗?”
“不用看了,”傅钰贤已御剑而起,“赶紧用川江绕找那小子!”
问尘仙君的行事风格洒脱无束云焱是知道的,但洛蘅却并非虎头蛇尾的做派,他不跟他们会合就突然离开村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回村子看一眼!”
“什么?我听不见!”然后傅钰贤就看着云焱御剑往另一个方向去了,没办法,问尘仙君又只好又跟过去了。
洛蘅的突然离去让谁都感到诧异,尤其是目睹了全部过程的老村长,到现在都还百思不得其解,蒲扇都摇得惆怅,就是想不明白。
正伤神,就见另外两位回来了,于是老村长赶紧颠着油肚迎了上去,还没跑到跟前就把事说了:“那位少侠带着妖女走了。”
“妖女?”
于是村长把事情原委给说了一遍,又将两人带洞里看现场,一看,云焱和傅钰贤都倒抽了口凉气。
碎了一地的红线并不十分触目惊心,那滩血迹也还吓不到这两位,但是这行事风格和洛蘅实在相差太大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推,如果洛蘅要带走那妖女,一定会彬彬有礼的向村长道明缘由,然后温文尔雅的请施术者解咒——洛蘅显然没有这么干。
以仙力强行撕碎禁制,一句“把她交给我”,然后就挥袖走人……
这跟洛蘅等闲的风格相差实在有点太大了。
“魔怔了……”傅钰贤半天也只得出这个结论。
云焱盯着满地狼藉,点头道:“我们还是快点去找他吧。”
说罢,这两个仙君也是扭头就走,村长还在原地倾吐着自己郁结了半天的纳闷。
云焱突然想起来老村长还惦记着那妖女,于是提高嗓门道:“不用担心,交给我们,告辞!”
村长:“……”
两人在山里耽搁了一会儿,又在村子里绕了一转,磨了不少时间,越过灵允山时已近酉时,却还有一座阴惨惨的野凄山拦在视线前。
奉灯城酉时开始宵禁,直到次日卯时方才敲响晨钟,傅钰贤领着云焱冲云破雾,城墙上的官兵正缓缓放着门闸,脖子却控制不住的转向西面,瞄着从野凄山上空唰唰冲过的两道剑光。
这两道剑光快得令人无法定睛,又如流星一般,沿着野凄山势一路下坠,剑尾带起一路流云,破空之响早传到了城墙上。
“咻”的,两道剑光砸到了城墙下,一众批盔戴甲的士兵“哗”的扑上墙头,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着,而两个引了一路稀奇目光的仙君则收剑身一旋,愣是往门缝挤了进去。
刚好敲响暮鼓。
“就在前面。”云焱指着朝南巷口的那间客栈。
客栈门前有个老人刚点了门外鬼灯要关门,动作迟钝,远不及傅钰贤身形迅敏,门只一缝之时,傅钰贤一脚踏入,门突然被卡在半中先把掌柜吓了一跳,门外的一声大喊更把老掌柜惊得魂都要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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