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具邪尸带回来没多久就散了邪气,化为白骨。”说着,她掌心灵流凝聚,唤出一枚核桃大小的珠丸,“只剩这个。”
此珠与洛蘅从义庄里取的玩意儿是同一种东西,却又有些许不同——洛蘅手上的珠子抱的是残魂阴气,而鬼巫这颗却还缠着丝丝血气,更为邪戾。
如此看来,炼邪尸的和引尸进山的应该是同一票人。
炼邪尸行凶、制造惨事后风声流出,赶尸人不敢再来接城里的活,城里人也对义庄敬而远之……
揣测来揣测去,搞这事的人似乎都是想掩人耳目、暗中行事。
那又是什么人每天把尸体丢到城门下引人注目?
山里毒气深重,又有机关邪蛊,不是一般人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就算不是一般人,如果不熟悉里面情况的话,想进去找一具尸体又谈何容易。
事到如今,想搞清楚这件事就得先把来龙去脉理顺。
“半月前那个客商生前跟城里什么人接触过?”
“客栈的掌柜,以及南坊倒卖阴器的商人。”
然后洛蘅又从灵囊里唤出他今天抄的一长串名单,将义庄里死者的名录先展在鬼巫眼前,然后引了一团灵火飘飘忽忽的照字。
“这些人呢?”
鬼巫大人扫了一遍,约莫回忆了一下,指出十来个守兵的名字道:“他们最常接触的除了同僚就是杜方达。”
略略退在后头些的芊霙雪和厉凡琛相互对视了一眼。
鬼巫又指了三个名字,“一个是牵蒿草的,一个是收邪尸的,还有一个是走阴的。”
洛蘅收起名单,最后问了一个人:“那杜方达曾是什么身份?”
鬼巫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来到这、留在城里并不是为了安居。”
“那是为何?”
鬼巫与杜方达的接触不多,所以并不能清楚的窥明他的心境。
所以洛蘅此问,她答不上来了。
石屋的门一直开着,此刻从门外打进的光愈发沉暗了。
鬼巫瞥了一眼,道:“这半月来到异尸都在屋里。”说罢,她便动身走了。
子时将近,该去吧恋世不舍得亡灵请入轮回了。
走到门边,她又顿步了,指尖灵丝一挑,那枚邪珠便浮进洛蘅掌心。
“多谢。”
给了珠子,鬼巫又顺着将另外两人扫视了一眼,“今晚最好不要乱跑。”说罢,便走了。
芊霙雪和厉凡琛又莫名其的对望了一眼。
这一眼对得悠长,洛蘅只瞟了一眼,就闷声不响的进了里屋。
那股清气一走远,两人顿觉后背凉凉、阴寒之气阵阵袭人。
再怎么说,这里还是个停尸房。
于是两人赶紧往里屋跟去。
有一只冰凉的手攥住了厉凡琛的右手。
厉凡琛原本心里也是毛骨悚然,结果这怯生生的一握反倒让他安心了些许,于是笑问道:“小雪,你牵我的手做什么?这么害怕吗?”说着,便往身右瞧去。
黑暗中他其实也看不清什么,但看得出,右边连个鬼影都没有。
然而手里那只凉凉的手又是那么真实……
厉凡琛僵住了,丝丝毛凉沿着脊梁骨节节上攀。
“厉凡琛……”芊霙雪的声音从左边响起,“你别乱动啊。”说着,她小心翼翼的催起了灵力。
她的眼睛在黑暗里本来不那么好使,现在催了寒蛊灵力更是模糊。于是她就看着眼前两团白影糊在一起黏成了一大团,有点分不清彼此,只能探着那股阴气,尽量控制着欲抖不抖的手打准点。
“你看到了什么?”厉凡琛鼓着莫大的勇气才能强绷着一根弦不动声色的站在那。
那只冷手已经一指一寸的从厉凡琛的手掌挪到了他的手腕,“咯咯咯”三声阴笑在他耳畔响得如幻如真。
厉凡琛快绷不住了,他每一根汗毛都在仿针悬竖,丝丝阴凉气息拂撩着他的脖颈,幽幽挪挪到灌进了襟里。
“啊!我受不了了!”厉凡琛终于彻底绷不住了,惨嚎着也不管后头是什么玩意儿,拔腿就要跑,芊霙雪瞟见黑暗里两团白影隔了一丝隙缝,当即立断掀出一记寒刃,就见一团白影模糊一晃,不见了。
“打中了吗?”厉凡琛回头僵望。
“不知道。”芊霙雪都快睁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