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猛地把脸从水里抬出,“你是不是遇到她了?”
洛蘅抱着手,故问:“谁?”
傅钰贤扶着缸、俯着身,水珠淅淅沥沥的落着下巴,现在不光是眼,他整张脸都水灵灵的,就这么瞧了洛蘅半晌,“没谁!”嚷罢,又把脸浸下去了。
“她还让我带给你另一样东西。”
“哗”的,问尘仙君又抬起脸来,“什么东西。”
洛蘅抬起巴掌,“赏你一巴掌。”
问尘仙君我见犹怜的泪眼登时凶狠,“你敢?”两字作罢,水都滴出了一股子狠劲儿。
洛蘅将手轻轻拍在自己脸上,笑嘻嘻的,“不敢。”
“青泽哥,”云濯轻轻拽了拽洛蘅的袖,“到底是谁敢这么捉弄师叔啊?”
洛蘅笑得意味悠长,“你知道生长在孤山绝岭之上、傲视凡尘俗世的孤岭之花吗?”
问尘仙君差点把缸缘抓碎了。
“有这种花?”
洛蘅隐隐尝到了他师父的杀气,便答云濯:“此花稀少,艳美但有毒,碰见躲着点。”
“哦……”云濯又暗自品味了一下,“那这种花长什么样?”
“群芳艳里,一枝独秀。”
此时云焱正用一种相当威胁的眼神瞄着洛蘅,难得云大少爷也会有这种杀气腾腾的时候。
卫惜瞧了芊霙雪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位姑娘是……?”
“芊霙雪,敢问姑娘芳名?”芊霙雪笑着答问。
“卫惜,字,琉然。”
芊霙雪又笑了笑,“嗯,琉然姑娘。”
卫惜细细打量着她,心中略有怅然。
洛蘅和云焱互视了一眼,云焱撇了撇嘴,这种事情他完全不在行。
“雪姑娘的姓,很少见啊?”
芊霙雪轻轻捻着下巴想了想,“好像就没有这个姓啊……不过只是个称呼而已,不用太在意啦。”
“嗯……”卫惜笑得有些勉强。
问尘仙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把眼睛洗干净了,抹着脸上的水,两眼余痛微胀着还看不清,就已觉此间氛围略有尴尬。
不过云濯是体会不到这些尴尬的,于是他笑嘻嘻的凑到芊霙雪面前,“我叫云濯,字涣清,是青泽哥的弟弟,你跟我不用拘谨的。”
云焱:“……”
洛蘅瞄了一眼云焱的幽怨,微微抿唇,难掩笑意。
闹够了,问尘仙君也终于擦干了脸上的水,推门,进屋,众人围坐桌前,商讨下一步计划。
在此之前,傅钰贤还是要问一嘴洛蘅在奉灯的情况,“奉灯城的事怎么样?”
“一切顺利。”洛蘅答得毫不犹豫。
傅钰贤又看向了芊霙雪。
洛蘅不动声色的拽了拽芊霙雪的袖,芊霙雪被他缠得无奈,只好也随了他,“一切顺利。”
其实这也没说错,要是不顺利的话,他们俩现在怎么能坐在这里呢。
“你们这边呢,芜尘仙还没找到?”
傅钰贤指了指洛蘅身后大门外面此湖对岸一处小成了点的院子道:“让那老狐狸跑了。”
洛蘅扭头过去瞧了一眼,转回脸就委婉的数落道:“好歹是仙尊的人,不能尊重点?”
“仙尊挂念的那位已经死了,如今的芜尘仙是他徒弟,”傅钰贤收回手来,正色道:“还真是只狐狸。”
“既然芜尘仙都死了,那我们还在这做什么,各回各家啊。”洛蘅摆了一脸茫然,也不知是装傻还是充愣。
云濯连忙摇了摇头,“可仙尊不知道芜尘仙已经死了,我们要是就这么回去的话,不好交代啊。”
“这倒不是问题,凌云宫中有窥天镜,届时只需让尊上滴血窥镜即可。”
窥天镜是当年朔玄帝君迎娶千灵仙姬时赠与仙族的神界法物,此镜可示天意,也可窥轮回,只是请镜灵时需滴血献灵力罢了。
“你是认真的?”傅钰贤一时摸不清洛蘅实意为何,“你真的打算让仙尊自己去照镜子?”
洛蘅笑了笑,把剑放在桌上,“仙尊那么惦记曲遥芳,所谓群仙会也只是打着血魄之事的名号为芜尘仙摆的,咱们就这么回去跟仙尊说曲遥芳死了,不信的话自己看镜子去,那他这会是开还是不开?摆了这么一场为天下苍生的大局,做给谁看呢?”
“这么说,还是找喽?”云焱询道。
“找啊,让芜尘仙的徒弟去报这个丧询,接下来如何便与我们无关。”说到这,洛蘅又想起来了,“你们见到芜尘仙了吗?”
“没有,”傅钰贤懊恼了一下,“不过现在问题不大了,如今的芜尘仙我认识。”
“那就好办了,反正他的老窝就在对岸,拿川江绕就能找到了吧?”
“已经找到了,在神御国。”
“去神御做什么?”
众人皆是悠长的望着洛蘅和芊霙雪,傅钰贤更是一脸怪色的瞧着他,“你都去了黑里坊,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洛蘅面无惭色更不惊疑的反问道:“对他没用我又没问的事他会说吗?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