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君寒没反应,于是他只能直接挑明了问:“上个月是有些西域的使者向我朝求援吧?”
司徒诚微不可查的又绊了一下,依稀察觉君寒看了过来,便摸摸鼻子,故意作了一派赏景的闲然,四下张望着。
这孩子,怎么能这么实诚!
其实司徒诚是想明敲暗打的把这事从君寒嘴里钓出来。
司徒诚感觉君寒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便闲侃似的语无伦次道:“雨过天晴,不错,没伤亡就好……”
“是西域逐月国的使者。”君寒但有但无的解释了这么一句就没下文了。
司徒诚偷偷回了一眼,君寒却已经抬腿先走了。
易尘追才要跟过去,司徒诚便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了他,贼兮兮的小声道:“喂喂喂,你刚刚直愣个什么劲儿啊!”
易尘追也压低了声音凑近他耳边道:“咱们这点心思瞒得过我义父才见了鬼呢,等我回去再同他说吧。”
“别走!”司徒诚还拽着他。
易尘追乖乖回来了。
“一会儿陪我去趟金师院。”
“哦,好……”
“尘追,”君寒在废墟外留步唤了他一声。
易尘追忙转过眼去。
“跟我去金师院。”说罢,君寒又笑着瞥了司徒诚一眼,“尚书大人也来吧?”
那废墟里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司徒诚忙点点头,“好,这就来。”
君寒牵过马缰,顺便给徐达交代道:“把这里清理干净,里面还埋着些东西,注意不要放出去。”
“诶,是。”
——
金师院位处城郊,东院是打造兵器的正院,西院便是里头学徒的居所。
虽说是学徒的居所,但里头的那些个顶梁柱十二个月里也总有八个月扎在这院里头,废寝忘食的研磨着新术。
高仕杰昨夜在铸堂里不小心摔断了胳膊,却怕家里人担心,便也偷摸的躲在西院里,此时刚拿左手磕磕绊绊的吃了点东西,里衣外头散披着外袍,冷不丁的,那两位大人并者一少爷便拜访来了,吓得他手一哆嗦,倒好的水泼了满桌。
君寒敲了个门框便领着那两人进了屋,正见满桌狼藉。
这高仕杰干重活出身的,体力不是一般的好,虽然吊着条胳膊,但整体精神还是不错的,气色红润有光泽。
高仕杰下意识的想行拱手之礼,愕然察觉自个儿那条吊着的胳膊还不灵便,便只能尴尬的俯了俯身,也算是回了点敬意。
“贸然来访还望勿怪。”君寒不冷不热的问候了一句,高仕杰忙回:“岂敢岂敢……”
司徒诚最是热情,上前便替他将衣裳拢好,顺便数落一句:“穿这点衣服就在门边吹风,也不怕着凉……”
高仕杰是当真佩服司徒诚的这种无拘无束,面对满朝最凶的元帅大人居然还能从容到这份儿上。
“高大人伤的严重吗?”易尘追温润的询道,稍稍缓解了些高仕杰心里的局促紧张。
高大人忙摆了摆完好无损的那只左手,笑道:“劳少爷挂心了,不严重,只是筋骨稍有挫伤罢了,不算什么大事。”回罢,他又立马回过神来,忙作了“请”的手势,“诸位快别站着了,快坐、快坐……”
几人在高大人这间稍有局促的屋里静坐而谈,君寒与他对坐,便开口问:“大人的胳膊确是摔伤的?”
打铁造武器的骨头比征战沙场的也弱不了多少,一个跟头应该不那么容易摔折。
高仕杰瞅了瞅自己吊在胸前的胳膊,老实道:“说实在的,还真不是摔的……”
“果真与那厉鬼相关?”
“或许吧。那东西关在箱子里尚不觉如何,放出来才实是凶猛。”
司徒诚听了稍有些毛骨悚然,忙问:“那东西现在在哪?”
高仕杰看出了他的顾虑,便道:“尚书大人尽管放心,那东西现在就关在东院里,绝对没放出去。”
“大人应该听说今晨的事了吧?”君寒问。
“听说了。”
“与此物可有关联?”
这回,高仕杰思忖了好一会儿,才蹙着眉,模棱两可道:“不好说……”
金师院处理过的邪灵厉鬼不在少数,也有一套手法顺序不可打破。
昨日将此物收回金师院后,高仕杰便按惯例,连箱子带鬼一起搁入了净坛中,一直搁足了八个时辰,确定那物没再散着邪煞凶气后才在丑时启了箱子。
“为何在丑时开启?”
丑时正是紧随子时其后的时辰,阴气尚未归尽,照常理来说并不十分稳妥。
“回尚书大人,这金师院里的净坛并不受外界气息影响,且净邪之力甚强,等闲邪物四个时辰便足矣,若是净置的时间太久,会损伤其魂元,不利于铸炼之用。”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