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脑,“去吧,万事小心。”
“嗯。”
——
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西域使者打起来却像个偃甲傀儡,于璃月而言,竟是无懈可击。
璃月借着自己身形小巧的优势左闪右躲也才能勉强避过此人的攻势。
枯脆的荆条在他手中却如金铸了一般,倒刺反着寒光,通体黝黑又似陨铁一般流着光泽。
但那确是一根寻常的荆条。
璃月一时琢磨不出他的功法,也不敢贸然出招,便只能不断的退闪着。
“小丫头,怎么不接招?”他狞笑时两眼便聚成一道凶光,咧唇露齿,便似没有獠牙的嗜血凶兽。
他的招式陡然凛冽,变幻得过于莫名其妙,以致璃月一招没避过,被他挑开了笼身的斗篷。
刚刚那一招明明可以直接削开璃月的颈脉,他却饶有戏玩意味的要先瞧瞧她的脸。
璃月去了斗篷的遮掩便显出了促狭之色,仓皇一避,却让一枚细刺在颊上划了一丝血痕。
那人见她果是一头无暇白发,神色赫然一冷,掀过一道尘起,飞了一刃过来,璃月一时难以躲过,正无措,余光里却蓦然飞过一道冷电,待正神,即见那条宛披幽焰的冷蛇似的长鞭破沙而过,“铿锵”一声金石裂响,直接当空割断了那记灵聚的寒刃。
璃月定睛一瞧,灵光明暗恍惚里见得身前站了一抹瘦削而窈窕的身影。
“师父?”
紫魅漠然冷立,宛若一柄寒剑孤世而存。
她没有理会璃月,只扬起手中长鞭,掀尘击去,待将临近,反手又取腰后双刃,两道攻势前后无隙,纵在意料之中,亦能打得那人措手不及。
那人仓皇拿着手中镀了金铁的荆棘匆忙乱挡,咬牙切齿,只恨这副身躯实在麻木,到了关键时刻便不听使唤……
紫魅挪影似幻,天间无月,却见黄尘围裹之中光闪凛冽,不过片刻,那方才逼得璃月进退两难的家伙便被紫魅迫退了百步有余。
蓦有一鞭舔焰翘尖,猛地扼上那人腕子,直将整个手掌都勒了下来,却也不听那人惨叫,只弃了荆条便没身沙海之中。
璃月在一旁瞧着,见那人脱落的手掌不过片刻便溶成了一滩血水白骨,连那先前坚韧胜金铁的荆条都散成了一抔腐沙。
那人落跑,紫魅也没追,只淡淡收了武器,垂眼,打量那挂血残骨。
“师父……”璃月怯怯唤了一声,紫魅转眼瞧来,素来敛着寒光冷电的眸中稍略一丝冷肃,璃月只见了一眼便垂下脸去,不敢多言。
紫魅单落一膝,捻起白骨递近眼前细细打量。
丘起一风,卷沙裹尘,闻见声势不妙,紫魅当即弃了白骨返身一把揽了璃月腾空跃起,前脚刚离,下一眼则见足下沙海螺旋而落,轰隆着,坠出了一道深渊漆黑。
——
两匹素来见惯了风浪的踏雪黑马突然焦躁不安的喷鼻踏蹄,任马背上的人如何驱策,死活不肯再进一步。
也恰于此时前方掀来了一阵十分不妙的风息。
璃影探觉此处稍有异息,一扬臂,乍见一串留影烛悠悠燃进漆黑之中,前路难知尽头。
“这是……”易尘追怔了怔,璃影沉然道:“这是月儿留下的。”
“月儿?!”
她似乎是淡淡点了点头,也没藏住眼底那丝稍纵即逝的忧色。
风久久不止,却愈有增猛之势,两人跃下马来,马匹踏着小步不进也不肯退。
璃影闭上眼,细细感受了这阵怪风。
“有水。”
易尘追也留意了一下,只觉这风不像先前那般刮得体肤隐痛,似也隐隐约约带着一股潮朽之息。
前面大概就是那武士传信所言的不明沙域。
璃影眸光略沉,回眼瞧了焦躁不安的马匹,“确定要进去?”
易尘追坚定的点了头,“不管怎么说,月儿在里面。”
“只是为了她?”
璃影莫名一问,易尘追不明所以的转眼来瞧她,微弱的留影烛也稍稍映亮了他眉眼间的意思——这个原因不够吗?
璃影仍沉沉瞧着他,不说话。
“这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璃影羽睫稍稍一垂,“里面凶险难知,保护好自己。”说罢,她便抬腿先行,“不用管这两匹马,它们自然会随形势而动。”
易尘追回眼瞧这两匹马,它们却已不再躁动,暗夜里,两双星红敛着隐辉的马眼沉沉注视着他们俩,不似凡马,而微有几分蕴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