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哦?”百里云挑眉一笑,搁了一侧肘子在书案上,略略俯低了身子,压出了一分质问的意色,道:“不怕夜长梦多?这种留后患的做法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他们起初想夺休灵楼里的东西,但是这段时间都没有趁火打劫的动静?”
“嗯。”
君寒讳莫难测的沉默了片刻,“还是暂且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的动静吧。”
行吧,反正元帅大人不管怎么辨都能辨的很有道理,饶是百里云这张专门挑刺的嘴也真刨不出一个可以反驳的点。
“有一个可能,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到。”百里云如此探了一句,便静静琢磨着君寒的动静。
君寒大概也的确有所思忖,但最终还是收起了那丝异色,道:“什么可能?”
百里云淡淡勾了点笑意,“易远光。”
这个回答好像并没有出乎君寒的意料,但他还是稍有疑色的转眼瞧住百里云,“理由。”
“猜的。”百里云一如既往的嘴贱敷衍。
“……为什么往这个方面猜?当时易远光那一刀不是你补的吗?”
当时天濯峰那一战,易远光有意同归于尽,百里云察出他的意图,便先将其重伤,一剑贯穿了心脏,算是致命一击,但最后关头,易远光还是彻底爆了自己的灵势,毁了崆峒山。
“一把死了几百年的朽骨都能还阳,更何况是一个长期研究不死鸟的人呢?”
百里云的这个推测还真令君寒挑不出毛病。
“况且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我们至今也没有绝对的证据能证明他已经死了。”
君寒似出神的斟着茶,险溢方止。
百里云扫了他那斟得失了三分礼的茶,又接着说了下去:“天濯峰一战后,崆峒所有与鬼星相关的物证都被销毁一空——也不确定是不是早在那之前就处理过。”
“你当时的确把那一剑刺进去了吧?”
“都刺穿了。”
“那他当时的情况如何?”
百里云仔细回想了一番,“他当时好像遭到了反噬,灵息很混乱,而且有一点失控的前兆。”
“所以,你觉得他到底是故意摧毁崆峒,还是失控所致?”
“我觉得两者皆有,他有意摧毁与鬼星相关的痕迹,所以把战场选在天濯峰,也许早就料到了自己会失控,然后就顺水推舟,将局面彻底撕毁。”
“我听怜音说,崆峒手上不止有鬼星。”
百里云贱心又起,顺着便接嘴道:“哟,耗了十年终于把老婆收回来了?”
这回,君寒狠狠瞪了他一眼。
百里云难得懂了察颜观色之道,才品到此狼身上的隐灼杀意便立马把贱心收起了,“除了鬼星还有什么?”
“从西境带回来的。”
百里云被君寒一眼瞪老实了,乖乖保持着谈正事的沉稳,很严肃的思考了一阵,“可事后收拾战场时也并没有察觉到其他危险气息。”
“可能是被摧毁了。”
“还有,”百里云突然想起了什么,“除了在巽天发现了鬼星的踪迹以外,其他六家封印的鬼星之魂都下落不明了——休灵楼里那个的确是鬼星的实料?”
“被炼化过了,但的确是鬼星之魂,若只是灵息的话,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威力。”
“威力再猛,到头还不是被你给摁灭了……”
君寒眉头诡谲一拧,挪眼瞧来,神情甚是别扭。
“怎么?我巴结你拍个马屁都不行?”
“更欠揍。”
百里云自讨没趣的摸了摸不慎撞了个满灰的鼻子,“那六家仙门的禁地里的确都有鬼星灵息残存的痕迹,而且也有一些法宝注了鬼星灵力,难道是有他们察觉大战在即,所以临时销毁了证据?”
“要是能销毁,他们早在两百年前就这么干了,还用得着背地里耗这么多事?”
“你今天这状态不对啊。”
“……”君寒懒得理他。
“以前但凡提起仙门,你脸上就没见过好色?这是被夫人给感化了?”
君寒顺手把温茶泼了过去,百里云兜头挨了个结实。
元帅大人面不改色的将杯子搁回原位,“接着说。”
强权之下安有公正,纵是向来横的不讲理的百里云在下手素来狠辣的元帅面前也只能一边忍气吞声的揩着淋漓了一脸的清茶,一边乖乖继续正题:“你觉得易尘追只是一个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