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边上那捧灯的大汉也已魂飞魄散,两眼空绝涣散的,都快捏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了。
此棺不以钉榫封盖,缝槽也无蜡凝,却是细列一圈的暗扣将棺盖锁住,高统首将棺缝撬得足以漏光后便往鼻梁上架了片剔透的琉璃镜,凑着眼打量了良久又抬头对君寒道:“此为灵匣棺,结构稍有复杂,元帅恐怕还需再等一会儿。”
君寒从善如流一般浅然一笑。
那捧灯的大汉却是快跪了……
接着,高统首又七零八落的搜来了一堆小巧玲珑的工具玩意儿,那细小精致的,瞧得元帅阵阵头大。
“这种灵匣棺虽为全木质地,但锁灵之用却比什么镜啊、钉啊,或是那些各种各样的敛魂瓶、镇墓兽要好得多了,可惜早已失传,院中所藏的典籍记载也不足以将其复原,”高统首也不知是在跟谁讲话,讲了一半,又将一小工具叼在嘴边,然后接着口齿不清道:“此棺暗纹形制古朴,与今朝相差甚远,恐为久远之物……”
金师院的人品鉴古董也是一把好手……
君寒但有但无的听着他说,无端却闻言语声中伴了一声“咔嗒”脆响,距着棺材近的高统首抽凉一惊,元帅方方落眼,便听那捧灯的大汉一声嚷起,只见他手里盏中凤火一迸,瞬间崩碎了封魂之灯盏。
原本那惊叫该是伴着血溅魂亡,然那大汉却嚷了半天还落回神来,定睛一瞧,手里空捧着一把碎灯琉璃,而那吓死人的凤火却被元帅控在掌心,虽然还有火花在乱窜,但好歹是动弹不得了。
区区残魂,君寒还不放在眼里,虽然有点烫手,但并不能算是个没法控制的玩意儿。
细细掂来,这点残魂大概也就只有点鬼星灵息的分量,与易尘追体内的相较,岂止云泥之别。
君寒手握凤火,猩红的光给他白发冷颜平添了几分幽然杀意,诚然他并未展露锋芒,也被这火无端照出了几分骇人之色。
元帅大人仍旧漫不经心的倚着墙,不握火的手扬臂一挥,隔空直接掀了高统首折腾了半天也没搞开的棺盖。
高统首一时魂飞天外,仿佛已经听见机关破损、眼窥棺木散碎了……
君寒瞥了掀盖的棺材一眼,转手就将凤火投了进去,棺板在半空飞旋打转,待火入棺又被一把隐力“唰”的按回了原位。
听得“咔咔”几声,高统首心都凉了……
如此麻溜的搞定了棺材加凤火,君寒心里舒坦了不少,便负手走过来,藏起了略有灼伤的手,以左手轻轻按住被棺里凤火灼得有些温热的棺板,细细感受了一番,才道:“还是当时那个少年的气息。”
“这么多年都没变吗?”
“被炼化的很彻底,但原本的鬼星之念却不曾消散……”他如此话至一半,又愕然转念,突然怔了一下,“不对……”
“什么不对?”
灵魂之主乃为魂元,所谓七情六欲亦尽藏于魂元之中,此魂突然暴动,恐怕是……
元帅难得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于是到底没回高统首那惴惴不安的一问,兀自思忖着便十万火急似的抽身去了。
这可真把金师院的诸位给吓了个不清……
君寒风驰电掣的冲回帅府,又是马没停稳便翻身落地,吓得门前侍卫一个健步慌不迭的追了过去扯住马缰。
元帅大人蓦然带了一身紧张气氛,一路快步赶去易尘追院里,却只见璃月抱着小猫在檐下孤坐。
老管家一路腿脚不便的追过来,元帅却又正好转身离院。
“尘追呢?”
“少爷在张先生那。”
午时都过了三刻,这更点按说早该回来了。
“怎么还没回来?”
“张先生今晨去了,少爷自然……”
“难怪!”
老管家话没说完元帅就又跑了。
张先生逝世恐怕又叫那个绵羊似的少年心弦不稳,估计没绷住,又把心里那把凤火给放出来了。
君寒如此想着,一步迈出帅府大门,顺手又往侍卫手里扯回了马缰。
“元帅?”
元帅却像是没听见,策马便去了。
元帅素来稳如磐石,今日如此慌神,怕不是要出大事了……
君寒一路策马自闹市而过,半炷香的功夫便赶到了张先生的院门外。
这回没人在边上给他拽马,元帅大人临时归神,尚且绷住一丝耐心待马停稳后方才下马快步冲进院门。
院中寂静而浅有叹息之声,灵柩停在堂中,依稀有人在低语惋叹。
元帅大人忽然登临堂中,一时惊哑了堂中浅言。
君寒也一步在门槛处顿住了,见得堂中他儿子正安然无恙的与陆颜之和小童一起打点着余事。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