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
“易远光那时还有心情闭关呢。”百里云突然又想起了什么,“那小子背上有红痣吗?”
“没有,但是有很多伤痕。”
“伤痕?什么伤?”
“像刀伤,而且伤口很深,但是他没有印象,应该是六岁之前留下的。”君寒搁下手来,“他不记得六岁之前的事了,而且,鬼曳还说他的灵魂很有可能被人削裂了一部分。”
纵是没心没肺到百里云这地步,听了这话也不得不吃点惊,“削了他的灵魂,然后融入鬼星残魂?”
“嗯。”
百里云突然收起了所有不正经,神色凝重而深沉。
“这些年,你觉得尘追的灵息与那两个人相似吗?”
“他的灵息从小就很清澈,而且已有灵蕴和脉流,与一般的孩子不同。”
“那你那时怎么不说?”
百里云诡异的瞥了他一眼,“我那时候要说了,这孩子能活到现在吗?”
君寒莫名的从他这话里品出了点别样的意味。
百里云却没有给他机会深入思考,“而且孩子的灵息也未必就会与父母相似,这种事本来就随缘。但是如果父母都是仙门中人的话,生下的孩子很大概率会天生便有灵蕴,八九不离十。”
“这么说,你早就怀疑尘追是易远光的孩子?”
百里云头大的挠了挠脑袋,模棱两可道:“怎么说呢,以前是那么点怀疑,但……”
他就没有把“但”之后的话讲下去。
“但是什么?”
“……我还是回头向李天笑打听打听吧,毕竟我也就只见过那孩子一面,很多事也不清楚。”
君寒摇了摇头,满脸挂着一句话——要你何用!
百里云完美的无视了这杀气腾腾的眼神鄙视,悠悠然的起身伸了个懒腰,转了转木腕子,不知怎么扭的,居然搞出了点“咔咔”的磨钝声,然后便借此“良机”耍滑道:“哎呀,该去上点油了,您老忙着,等我保养好胳膊再回来。”
“……”
——
李天笑一整天都耗在栖雪庄没遭火的后院里,将灵丝盘在灵盘上,细细搜罗着端倪。
易尘追陪着司徒诚琢磨了那么半天也没捞到点像样的线索,烦闷之际便也病急乱投医的又钻回了栖雪庄,举目茫然的也不知能不能再搜到点线索。
虽然作为良家少爷的易尘追从来也没有来过这个名字风雅的赌庄,但也看得出此处原本的喧嚣,既知喧嚣,再瞧清寂时便不由得也会生出几分叹然之意。
这里的每一间屋子都被刑部翻了个遍,那些人的死因也已基本确定,这里似乎也着实榨不出油了。
易尘追却还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又里里外外的绕了一遭,璃影这一路便跟个侍卫似的,一言不发的陪着他转。
在这院子里来回绕了几转之后,易尘追终于又黔驴技穷了,只好倚着檐柱望着天边出神。
璃影从小到大还没见过易尘追这么犯愁的神情,似乎也从凉透的良心里刨出了点于心不忍的意味,道:“就目前的情况看下来,那家伙的目的主要是远回,杀这么多人,可能只是取血而已。”
“嗯……”易尘追点了点头。
“要不去他们三人待过的屋子看看吧。”
那屋子在大火烧过的残楼里,该有的证据都被烧成了一把死灰,刑部早就放弃搜查了。
但眼下也着实没有别的头绪,去碰一下运气也没什么坏处,总比在这里瞎转悠要好。
“走吧。”
也巧,李天笑正好也在这焦黑一片的屋里,听见那两人的脚步声便回眼瞧来。
李天笑和帅府里的人不同,他的情绪很难藏的不动声色,所以即使是易尘追这样未经世事的纯良少年也看得出他此刻罥在眉梢刻在心底的伤痛。
“此楼遭了火,很容易塌,你们还是到外面等吧。”
易尘追摇了摇头,仍跨了进来,“外面实在没什么可查的了,这里才是惨事的源头,虽然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但也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李天笑没再说话,只静静盯着手里幽默不见动静的灵盘,看了片刻,实在心寒,便索性收了起来。
“那两个孩子是为了去找我才把远回留在这里……”
易尘追从李天笑的话里听出了自责的意味。
他也的确是在自责,“若我不那么草率的离开,远回也就不会被人掳走,或许也不会发生这件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