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诡异的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在斟酌言辞。
若是险况的话,这两位统首必然没工夫在这犹豫。
“元帅那晚击碎的魃魅之像似乎还没完全‘死透’……”
这个消息倒是有点出乎君寒的意料。
“又作乱了吗?”
“倒也不是作乱。”高统首想了想,便摆手作“请”,邀的方向却是西院的**,“请元帅移步小库。”
小库基本相当于金师院不正规使用的杂物间,虽然也是正经剔过灵属的陈放室,但多半只用于摆些铸炼师们基本不用的工具或是淘汰的废料。
铸造那魃魅之像所用的材料乃是灵力凝固琢炼而成的灵晶,照说这种完全凭灵息而生的东西只要摧毁了灵势便会自然化为一抔死灰——事实上那晶像也的确碎成了一把灰,只是后头不知怎么回事,这抔死灰居然又悠悠复燃了起来。
高仕杰将晶像的死灰存在一只漆木匣中——这种灵势的死灰是相当难得的材料,虽然现在金师院里暂时也没有什么地方用得到,但留点准备也没什么坏处——原本此灰只如一把白沙一般,虽然比一般的灰尘要别致,但还不至于玲珑,而此刻再一启匣盖,却隐辉璀璨的宛如星尘。
“不知为何,此物又复得了灵息,虽然很微弱,也着实掀不起什么波澜,但还是不可不留心。”
君寒轻轻捻起一指碎尘,细细搓摩,的确能探觉其中隐若敛藏的灵息。
“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我原本打算从这东西身上找点头绪,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法子解决重甲灵蕴的问题……”铁副统首笨嘴笨舌的,话说到一半便死活也找不出接下去的辞了。
君寒将整只匣子端起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应该是普通的匣子吧?”
“剔过灵属。”
“那口梧桐棺有什么异常吗?”
“一直沉在净坛里,倒是没什么异动。”
君寒阖上匣盖,道:“此物我先带回去,检查无误后再送回院中。”
“有劳元帅。”
君寒掌心幻了一抹灵烟散去便隐了匣子,“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两位统首相视慎重的思忖了片刻,才道:“没了。”
元帅大人听罢便一点头,“我会尽快把这灵灰的情况探清楚。近期还请两位大人多加留神,最近京城里也不大太平。”
这件轰震了整个京城的案子高统首自然也有所耳闻,这会儿既然提起此事,便免不得多问一句:“不知少爷于此案可有什么难处,若是与灵蕴或是诡谲器物相关的话,我等倒也可以略尽绵力。”
既然高统首自己都开了口,君寒自然也就来者不拒,“多谢高大人好意,届时如有需要,便劳烦两位了。”
如礼拜别金师院的两位大人之后,元帅终于又一身匆匆的赶回了帅府,却才跨进帅府大门,便听老管家说易尘追已启程随司徒诚前往城外天山村查案。
天山村远在落兽峡附近,勉强算离京城不远,只是地处偏僻,途间也没有驿站,出了京畿范围便没有大道,要么从落兽峡绕,要么就只能走连车都过不了的山路,虽然那一带向来没有什么妖鬼异事,但还是有些险地的意味。
元帅每年从京城回东瑜都需要走落兽峡,那地方虽然名字听起来吓人地势也不友好,但因深居中原又临近皇都,故也不会存在什么敌战之险,而且也算是易尘追熟悉的地带,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百里云!”君寒才迈进自己的小院便喊了一声,结果没把那杀千刀的沧海阁总头喊出来倒是把舒凌给叫了出来。
“百里云呢?”君寒泊然一问。
“不知道,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大事,只是尘追要和司徒诚去那附近的天山村,让沧海阁留心落兽峡一带的情况,最好不要出什么乱子。”
“一会儿我交代他。”
“我找你也有事。”元帅今日却没有似往常那般进书房,却是抽身进了房间。
舒凌不明所以的跟进门来,却见元帅大人正好要更衣。
“你要出门?”
“嗯,帮我告两天假,我回沧海阁一趟。”
经过去年冬时那一桩事后,舒凌现在一听“告假”俩字就忍不住哆嗦。
“回沧海阁做什么?”
元帅大人麻溜的换好了一身便于行动的简装,才漫不经心的想起回答舒凌的问题:“查点事——告假不用告太久,随便编个幌子,我尽量七天内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