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这玩意儿的效力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李寒笙没有答话,这家伙却露了一丝狂傲的眼神,“但我是这世上唯一能制约鬼星的存在,懂了吗?”
“那又如何?”
李寒笙这冷淡的态度居然果真泼了这神经病一盆意料之外的冷水。
便见这货眼神一凝,旋即便落回了冰点,“能制约鬼星的我当然是跟他同一层级的生灵,我们的道跟尔等这群凡灵截然不同,你们窥不见的道却是我能掌握的,易远光虽然是个死的很干净的凡人,但他体内有鬼星之魂,所以一般的轮回道承不下他的分量,但我们的道他又还够不上,”说着,这货便神叨叨的指着漫天虚空道:“所以他就跟这些风一样,是天地不容的幽魂,所以不管是理论还是实际,他都有被拉回来的资格。”
李寒笙顺着他的指示也瞧了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虚空,心下凄然,突然间,竟果真有几分相信他的话。
“所以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把他拉回来。”
李寒笙回过神来,对他的态度依旧冷漠,“无缘无故,你为什么要救他?”
赵惊云却摇了摇手指,否认道:“不不不,我可不是救他,只是要是没有鬼星的话,我的处境也很艰难啊。”
“我如何相信你?”
照说以他这“天下唯我独大”的性格,被李寒笙这么问,应该炸毛才是——然而这货却很平静的面对了这“不恭”的质疑。
赵惊云一手虚托,掌心运起一团灵势,便见漫山死灰尽触了共鸣一般,腾地纷扬而起,风息汇中打旋,卷起遍地死灰将两人围作漩涡巨渊中的两笔渺影浅画。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风息乱灰顿止,一片昏蒙间却见赵惊云掌心燃着一团血红的凤火,灼烈中却泛着李寒笙最熟悉的易远光的灵息。
“这样,你相信了吗?”
——
“师父……”影落突然惊了一声,那枚被李寒笙捧在怀里的琉璃镜珠乍然爆碎,紧着便是一股烈邪的气息冲进此堂。
君寒仍旧波澜不惊,拂袖起身,挥去那把灵化的椅子,淡淡道:“还不快躲起来?”
这种事影落最擅长了,于是才听元帅大人这么一说,转眼他就没影了,却也就凑在这一来一去的隙缝上,一道猩红的烈火裂风而入,杀势摧枯拉朽,仿佛要吞没此间一切事物。
赶在君寒出手挥灵之前,一道锐光便已破空而出,横空刺入火中,即见血火凌跃一避,从君寒身侧绕开,一路夺进霜坪,直冲李寒笙而去。
百里云一见了火的攻势便炸了毛,扭了剑意便驱剑追去,却被君寒横臂挡住了。
“干什么!”百里云发起疯来连狼都敢咬,好在此狼心性早就磨得平稳了,便也没有刺头来戳他。
火光乍熄在霜坪之上,焦烬却燎了一路。
血火散灭后,即见一抹黑影怀中抱着李寒笙,身侧却悠悠浮着一盏血红通透的琉璃盏,盏中含着一枚温顺却灼热的血红灯芯。
君寒摆手一挥,将百里云那张锋乱刺“长攻”给挥了回去。
百里云鬼火乱窜的,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暂时捏诀收起了长剑。
“又见面了。”君寒若无其事的拨弄了一下指环,“上次炸了我的休灵楼就销声匿迹,这些时日可真是叫我好找啊。”
百里云差点就在边上无情拆穿——你找个大头鬼啊!
顾原沉沉打量着李寒笙,良久才反应过来回答君寒的话:“嗯,又见面了。”
“没想到还真是你,易远光……”百里云语气森冷藏杀,君寒一眼挪过去,果然见他抱了一腔杀势,眼中怒火幽燃,大概是终于捡回了一点人味,“易远光!你不是承诺过此生就算万劫不覆也定会护她周全吗?食言食到这种地步,你想怎么解释!”
君寒的狼鼻子素来敏锐,虽然此间杀气充盈,但他还是在这浑浑烈势之中嗅出了一点别样的意味……
顾原终于抬起眼来瞧住百里云,“可这些事,你又知道多少。”
“锵”的一声,长攻再度出鞘。
百里云拎着长剑逼近了两步,“是,你们作为掌门的那些勾当我的确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所以我只问你,你到底对李寒笙做了什么?对那个孩子又做了什么!”
易远光默口不言,眼中淀着沉哀,似乎是无力解释。
却还是在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了:“他们是我在世上最珍视的人,所以在做任何事之前,我都会护他们的周全,但是我没有做到,我承认,是我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