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老者一手拍着胸膛,另一手却自然一落,胡乱在蒲团边缘摸索,“不经意”的探住了璃影的腕脉。
璃影惊了一下,便抬眼——本以为老者是无心之举,却没料到对方探着她的脉搏却隐隐蹙了眉,似乎的确是在细探什么。
屋门恍然一开,门外却是一张惊慌失措的少年脸,才一眼将门内情形瞟了个大概便已咋呼的一声嚷了起来:“师尊!”
老者悠悠止了咳,不动声色的收回浅探了璃影脉搏的手,枯槁般的指自蒲团下摸出一只小瓷瓶。
“无妨无妨,人上了年纪,身体总免不得有些小毛病。”说着,老者便轻熟的启了瓶塞,抖了两枚於红的药丸服下。
那个少年也定了魂,渐渐的收回了惊白的面色,“你、你们……”
“没什么事,是为师不慎打翻了香炉这才引了点毛病,不关客人的事。”
闻此,那个少年才最终沉回了寻常脸色。
易尘追也是一口重气长舒——原本他们的情况就有些紧张,这位前辈真要怎么着了,回头必定是他们的锅,然后也就不可预测会发生什么冲突了。
这时魏清轻轻拨了那个少年的肩,从他身边擦进屋来,“前辈乏了吗?”
老者没作答,只是自然而然的露了些恰到好处的疲色。
易尘追心中叫苦——这都还没谈多久啊!
“如此,那三位也早些休息吧。”
魏清与这老者的默契简直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却无奈,三人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拱手作礼,退出屋去,随魏清回家。
虽然有用的东西啥也没钓着,但至少可以确定,那老者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而且正与易尘追他们调查的此事相关!
——
那三人走后,老者才沉沉松了口气,少云忙进了屋,轻轻搀住老者,替他抚背顺气。
却不知老者是想起了什么辛酸的过往,脸上坦然之色不再,只余满面痛彻心扉的悔恨,连连摇头,许久才剜心道:“罪孽啊!这世上再没有比这更深的罪孽了……”
“师尊,”少云也拧住了眉头,却不解:“您到底在说什么?”
老者的手颤颤扶住了少云轻轻勾在他臂弯的手背,徐缓的拍了拍,终是摇头,长长一叹后,方才幽哀的作答道:“那都是许久以前——我们这些人造下的孽,却偏偏、让你们这些年轻的后生也跟着遭了罪……这不是天道的不公,是我们的不仁呐!”
“师尊……”
——
易尘追一路都在琢磨这件事——暂时不是关于赵申,而是关于那位老者。
虽然也几番想开口询问魏清,但终究都因顾虑此中不妥而作罢了。
魏清一开始向三人简述老者时对老者的具体身份只字不提,而老者自己也没有介绍身份的意思,光从这一点便可看出,他老人家的身份的确不大方便透露。
这种情况下再胡乱开口询问岂不就是自己照着枪尖往上撞……
还是另寻他法吧。
照约定,他们明日便开离开这座仙门隐居的寨子前往毒瘴林——若就这么离开的话,日后恐怕就再难寻机会进寨子来拜访那位老者了……
啧……
易尘追一路都自顾自的想着事,甚至连抽眼看路都是麻烦,自然也就不清楚他们几时到了魏清的屋子。
“尘追哥哥……”璃月伸手拽住了他的袍子,一声轻唤也恰好拽回了他的思绪。
易尘追乍然回神,却见眼前蓦然压了一纵黑影,尚来不及反应,他整个人便撞了上去,脑门正好磕在柱子上发出“硿通”一声脆响。
璃月在后头都已经拽了他的袍子,结果还是阻止不了这愣头青的公子哥一脑袋跟柱子杠上。
“……”魏清正好抬了一腿踏上一级阶梯,这会儿也正莫名其妙的瞅着易尘追的飒爽英姿。
“他夜盲。”璃影不动声色的谎圆了一句,还贴着柱子的易尘追便已衔接无隙、默契无双的摸摸索索的把自己从柱子上扒拉下来,“盲”的很彻底。
魏清没多作礼会,便自顾自登上了阶梯。
易尘追借着“夜盲”的隐藏也收住了尴尬,自己捡回了正确路线,跟在魏清身后抬腿登梯——却不知他是怎么踩空的,惊魂怪叫着“扑通”一声整个人便趴在了棱角突叠的楼梯上,声势之浩荡,连屋里的水芙都冷不防的受了屋板震动的惊吓。
真、真夜盲了?
璃影:“……”
璃月虚抬着的两手还保持着准备抢扶易尘追姿势,结果到底晚了一步,这会儿便落了一脸痛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