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
一更人,二更锣,三更……
打更人不敢再往下想,咽着口水看了一眼旮旯里的毡帽,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了此处。
直到打更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屋顶上的南溪才脚下一点,纵身飞进对面的一座大宅院。
尚书府内不光很大,还很奢华,里面的花花草草,假山凉亭,水榭阁楼无一处不精致。
望着这么大一座宅子,王屠夫与南溪对视一眼,决定分头去找王远道的住所。
南溪小心避开宅子里值夜的护院与藏在暗处的暗卫,一路从前院找到一个偏僻的小院。
落在院中,看着四周破败的景象,南溪转身便走——
这里与前方各院的精致截然不同,王远道肯定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而就在她转身之际,某间还闪着微弱光亮的房屋内突然传出一阵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
紧接着,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随之响起:
“阿娘,你怎么了?你别吓兰儿,阿娘,你醒醒,救命啊,救命啊……”
而后便见那房屋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纤细羸弱的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南溪赶紧侧身躲进隐蔽的角落。
却见那身影直直朝着她这个方向奔来……
不是吧,她被发现了?
南溪双目一凌,缓缓抬起右手,随时准备劈晕那道身影。谁知那身影却是直接从她眼前跑过,冲向旁边的木门,一边拍打,一边哭喊:
“开门,快开门啊,我阿娘吐了好多血,快去找大夫,求求你们快去找大夫……”
然而,任她拍了许久,木门外也没有丝毫的动静。
“呜呜呜……来人啊,谁来救救我阿娘……”她无力而又绝望的瘫坐在地上,用那只早已拍得红肿的手不死心的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木门上。
正打算离开的南溪被她哭声里的绝望所触动,她扭头看向那间房屋,犹豫了一瞬,便从暗处出来,压低声音道:
“别哭了,带我去看看你阿娘。”
瘫坐在地上的女子先是被吓得一惊,而后有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南溪的裤管。
“求求你,救救我阿娘,救救我阿娘!”
南溪立马捂住她的嘴巴,凶巴巴的吓唬她:
“不想死就给我收声!”
女子似乎有被吓到,连忙睁大眼睛不住的点头。
见她消停,南溪这才示意她起身跟自己回屋。
房间里,微弱的灯光下,一位瘦骨如柴的中年妇人歪倒在一张木板床边沿,嘴角和下巴都是血。
“阿娘!”女子挣开南溪的手,急奔向床边。
见此情形,南溪亦快步走过去,又是探妇人鼻息又是把脉。
须臾,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到妇人嘴里,随后又在她后背重重一拍,使她能顺利的吞下药丸。
待妇人的气息终于平稳后,南溪把手里的瓷瓶交给女子。
“这药给你,以后你阿娘若再咳血,便喂她吃一颗,记住只能吃一颗,不能多吃。”
这妇人已经病入膏肓,根本无药可治,这瓷瓶里的药只能给她吊命。
女子双手接过瓷瓶,跪下感激磕头:
“谢谢恩公!”
屋内一片安静。
女子疑惑抬头,却发现恩公早已悄无声息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