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丰邑坊出来,安长月脑子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只是有一事她不甚明白,即便两人私定终生被韦夫人撞见,也不至于会招来杀身之祸啊。
“究竟是什么原因?”安长月摸着下巴慢慢的在街上走,完全没看到迎面而来的华丽马车,差点就一头撞上去了。
“放肆,何人竟敢冲撞汝阳王的车驾!”领头的侍卫朝突然被惊吓到了的安长月呵斥,弄的她更懵,回过神才听到那句汝阳王的车驾,赶紧挺直了腰背朝马车行了一礼。
李琎没想到会在丰邑坊外撞见纤娘的小辈,便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让侍卫退下,“我记得你,你是纤娘带去的那个人,你叫...叫...”
“民女安长月,见过汝阳郡王。”安长月对着李琎行了一礼,李琎哈哈一笑道,“对对对,我听纤娘便是称呼你为阿月,不介意我也这么叫吧。”
“自然,郡王这是要出城?”安长月见马车是往延平门外去,随口问了一句,李琎此人看起来还算随和,她便也不想过于拘泥,否则日后若是有所求,岂不是不好开口?
李琎嗯了一声,“今日约了太子出城游玩,时辰不早了,改日府上有宴会,定会请你们一道前往,可别拒绝我哦。”
安长月道了声不敢,看着李琎的车驾一点点走远,嘴角微微抽了抽,拒绝?这位汝阳郡王也太看得起她了,别说是郡王邀请,就算是纤娘随便开口,她也不敢随意拒绝啊。
目送马车走远,安长月才转身往西市去,今日出来了一日,有些事还未来得及跟纤姨说,这会儿回去说不知道会不会被责骂。
“你说什么?云深去了蕲州?你让他去那里做什么?”溶月楼内纤娘正站在柜台前拨弄算珠,听一日未归的安长月突然说叶云深去了蕲州,不免有些惊讶。
“啊,我想让兄长帮我去蕲州找王公,有些事或许他会比较清楚。”安长月说着抿了抿唇,韦夫人之死如今有了眉目,可她还没跟李淙说过,但这个时辰出门,怕是夜禁前赶不回来了。
纤娘点头,觉得八成是长安城中最近的案子阿月有了眉目,且云深身手不弱,此去蕲州就当历练吧,“时辰不早了,稍后让七寸准备个锅子,今夜便早些安寝吧。”
安长月没有反对,欢欢喜喜的去后厨找了七寸,看着他将不少羔羊肉放进锅中烹煮,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前厅。
舒舒服服的吃完锅子回到房中,安长月便早早躺下,只是脑中无法避免再次想到韦夫人的案子,若说凶手是为情杀人,那薛宥的死似乎又有些说不过去,而且与韦四郎有可能定亲的也不一定就是崔启志那一脉,毕竟韦抗出身京兆韦氏,崔启志那一脉说到底有些远,似乎还入不了京兆韦氏的眼。
那么如此说来,怀疑康二娘的话,崔启志和薛宥的死就都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如果是这样,崔启志和薛宥又是被谁所杀?因何被杀?
安长月挠了挠头皮,翻个身强迫自己闭上眼,但脑子里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而且竟然想着想着真的睡着了。
等安长月再次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李淙和纤娘齐齐坐在她床榻边,乍一看见这两人,安长月还以为自己做梦,很自觉把眼睛闭上打算再睡一睡,却被一个爆栗敲的瞬间清醒。
“不是做梦啊,你们怎么一起到我房间里了?”安长月打着哈欠从榻上起来,摆着手说道,“先不说这个,我昨日从胡越那里探听到一些消息,正想着今日便去大理寺告诉你呢。”
纤娘叹了口气,这丫头的性子怎么就改不过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沾染了谁的习性,“行了,今日怕又不在楼里,云深不在你身边,万事须得自己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