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姐夫过来,许仙连忙起身。他刚想要为李公甫倒杯热茶,结果李公甫自己跑到了水缸旁,灌了一肚皮凉水。
此时尚是春季,天气还不是太热,李公甫脸上却满是汗水。许仙家宅子较偏,离县衙较远。看李公甫模样,赫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好事,大好事啊!”
“汉文,你要发达了!”
李公甫大声嚷嚷着,许仙无奈,只得为他递过一条热毛巾,然后请他坐下。
“姐夫,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李公甫抹了脸,高兴的说了起来。
“汉文,王县令说要推荐你给傅先生当记名弟子。你快点认真写个帖子出来,我好立刻拿回去给县令看。”
长姐如母,许仙一直是被姐姐许娇容拉扯大的。哪怕她嫁了人,这份关爱同样没有结束。李公甫虽是公门中人,为人却大度豁达,直将许仙当做自己的亲弟弟看待。如今许仙有望更进一步,李公甫比谁都要高兴。
“傅先生,哪个傅先生?”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傅少保,傅老先生了。”
李公甫拱了拱手,很是尊敬的样子。
“竟然是他?”
许仙听的,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傅知世,三朝元老,其以榜眼之身入朝,官至礼部尚书。其人方正刚毅,不受贿赂,实乃官场中的清流。且著书立说,多治经典,先帝在时,便被先帝赞为文人楷模,加太子少保。
本代皇帝登基之后,笃信佛教,多有荒唐之举,这位傅知世便抬棺死谏,一时传颂,被称为朝廷的擎天一柱。
“原来是这位傅先生。”听到李公甫说是这位傅先生,许仙心中惊讶,不过又有些许疑问,“傅少保不是一直在京城吗?王县令还有这样的门路?”
这位傅少保是出了名的不愿意结党,更不愿意接受贿赂。但对于有才之士,却是真心竭力提拔。
要说这王县令年轻的时候也曾是一腔热血,想要为国为民,做一番事业出来。可惜官场哪里是那么好混的,一头撞上去,只不过碰个头破血流罢了。
等到年岁渐大,热血消退,方的变成了圆的,那份心思也就淡了。他来钱塘县这么多年,虽然没有天高三尺,各种孝敬倒也从未拒绝过。混混沌沌的,便只等着致仕而已。
这样的王县令,怎么会和傅少保这样的大人物扯上关系?他要是有这样的门路,会蹉跎这么多年?
“还不是这些年落了你不少好处?所以才有这么一遭?”
看到许仙懵懂,李公甫一拍手,快速解释了几句,许仙这才如梦初醒。
当今天子昏聩,即位以来,净做些胡闹之举,弄的整个朝堂乌烟瘴气,社稷更是江河日下。傅少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无可奈何。
他毕竟上了年纪,门生故吏虽然不少,他却偏偏不愿结党,朝中能发挥的力量有限。傅少保自问时日无多,便想趁着自己还没离开京城,拣选一些能吏和年轻俊杰,以备来日,或有转机。
他派了人下去,细细打探了一番。傅少保本是北方人,也不知怎么的,他的人就打探到了钱塘县这里。
傅少保久在中枢,自然知道钱塘县近来考评年年上上。不过官场上的事情,他也是明白的,本来不太放在心上。但探查的人一到钱塘,顿时被惊呆了,直说可比京师。
那负责查探的人是傅少保府中的老人,为人可靠。傅少保先是不信,后来便动了心思,另谴了心腹人过来,秘密和王县令接洽。
王县令本就在基层呆了多年,虽然无甚建树,但对于底下的事情心知肚明,只是懒得管罢了。那人见了王县令,细细询问了一番,果然发现他有几分本事,便告辞离去了。
虽然不声不响,但王县令哪里不明白,自己不日便可得到提拔。
说到这里,李公甫眉飞色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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