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何为忠恕

就没什么悬念了。

    白姐姐于科举一道极有见地，许仙考的又是最简单的童生，看到题目的那一瞬，许仙就知道大局已定。

    县试虽然考八股，却不考截搭题，相对难度本就不高。

    所谓的截搭题便是破碎经义，强行出题。也就是说经义原本说张三喜欢甜豆腐脑，李四喜欢咸豆腐脑，然后截搭题就变成了张三喜欢李四，并且让考生写一番议论文。

    不是截搭题就行。

    之前白姐姐已经带着许仙做过同数十篇同类型的题目，也细细讲过了。现在让许仙来作，简直是轻而易举。

    许仙定了定神，他并没有直接开始写，而是先在脑中细细过了一遍，随后选取了一篇脑中最好的回答，思量着没有任何疏漏之后，这才写了上去。

    因为早有准备，因此当其他考生还在冥思苦想的时候，许仙却已经在健笔如飞的答题了。

    为了稳妥，许仙这次并没有使用普通的毛笔，而是用的折桂。折桂说来神异，但外表却普普通通，凡夫俗子的差人们并没有发现。

    在白姐姐的教导下，许仙的经义水平增长极快，但他字体不佳不如同辈也确实是个问题。所幸折桂之中自有一股异力，能让他的文字端端正正。不说如何出彩，倒也能看的下去。

    现实时间只有半个月，终究还是太过紧凑了。等县试过后，真的得练练字了。

    许仙心念电转，笔下写的飞快。为了确保不错，他每个字都写的非常认真。即便如此，他还是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全部答完。

    许仙也不知道考场中能不能提早交卷，眼看着其他人都在答题，他便干脆停了下来，从考篮中取出了干粮，慢慢吃了起来。

    这些干粮看起来普通，却是许娇容认真做的。因为不吝原料，许娇容手又巧，竟然意外好吃。

    许仙一时贪嘴，竟然吃了不少。还好他想起来自己要在这个鬼地方呆上五天，这才连忙停下。

    半日过去之后，考场巡检们又开始分发试卷。许仙接过试卷一看，发现这次考的是试帖诗。

    在这个世界，所谓的试帖诗，便是限死了韵脚的定题诗。不过后来随着科举的发展，文坛渐渐养成了重经义而轻诗词的风气，因此对于试帖诗的要求反而没那么严格了。

    发展到许仙这个时代，基本也就是定题作文的程度。写的好是好事，只要写的不是太差，也没人会放在心上。

    在县试的时候，基本只看经义决定名次。只有经义实在难分高下的时候，才会看试帖诗。

    钱塘县如今虽是上县，文风也颇为不俗，但毕竟只是一个县试，倒不至于得靠试帖诗决定名次的程度。

    殿试那种全国学神汇聚，满屏神仙打架的地方，倒是出过几次这样的事情。

    许仙先喝了一口水，吃了一口干粮，等到心神稳定了之后，这才看向了试帖诗的题目。

    开始做事之前喝一口水定神是白姐姐的小习惯，许仙在梦中境和她一起呆了一个多月，也被她影响了。

    “春日？”

    许仙看着这题目，心头暗笑。要说现在就是春天，这种试帖诗也很正常。不过以王县令现在的心境，怕是另一番意味。

    这个题目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真正开蒙的时间较短，真让许仙自己做，只能诌出几首打油诗来。不过许仙作为一名穿越客，最大的优势不就是信息上的不对等吗？

    这个世界因为时代变迁，文人墨客固然层出不穷，却终究没了唐诗宋词。许仙很久没回那个世界去了，但真要背几首诗出来，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经义和试帖诗都没有任何问题。虽说是考五天，但真正重要的就是第一天的经义和试帖诗。后面的几天，完全是凑数的。只要……”

    这个题目对于许仙来说没有任何问题，许仙顷刻间就想了好几首历代名篇出来。在折桂笔的帮助下，许仙顷刻成诗。然而当许仙满意的看着桌上那刚刚出炉的春日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放在一旁的忠恕。

    “忠恕……忠恕……”

    看着这两个简单的文字，许仙莫名的感觉到右手有些沉重。

    何为忠恕？

    子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联想着刚才进场时的景象，许仙久久无语，突然觉得没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