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药王庙内。
林平之苏醒过来,却不见自己师兄。他连声呼喊未果,急急忙忙冲出庙外,才在药王庙飞檐之上看见自家师兄正面朝东方,盘膝而坐。他压下心中惊惶,对师兄每日不缀修行的功夫佩服着实的紧咧,怪不得师兄的武功那么高。
燕尘睁开双眼,笑吟吟地望着他:“师弟,你既然醒了,洗漱完毕,我们便继续上路吧。”说罢,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去庙内收拾行李。
林平之连忙去一边洗漱,既不在门中,这荒郊野岭也不过是掬一把清水冲洗面庞,在漱漱口罢了。等他做好一切,燕尘已经从庙内走出,扔给他一个包裹,打头向东走去。
燕尘二人自上路不提。这边,华山之上,岳不群正愁眉苦脸,暗自担忧。他虽领悟浩然剑势,功力大增,但对徒儿令狐冲的伤势仍然措手无策,另一边也还是担心那六个怪人再次袭来。毕竟如今华山也就自己和夫人可以抵挡一二,但也双拳难敌四手。如果自己夫妇二人被缠住,其余弟子门人又哪里是对手。
自己自从当上掌门人,这些年敬小慎微,苦心经营,华山这才恢复一点元气。想到这儿,岳不群叫来宁中则,下了一个决定,他要带着门人外出暂避。虽然这么做有失身份,但好歹能保住华山元气。
岳不群与宁中则道出自己心中想法后,便召来了诸多弟子。正气堂内,岳不群高居其上,对着下首众人说到:“这次我们华山一道出山,既是为你们游历江湖,增长见识,也是因为你们大师兄身受重伤,可去寻一良医为他疗伤。你们各自下去做好准备,出的山门,谨记华山弟子本分,万万不可使我华山声名受损。”至于内心深处的想法却是不必和这些弟子说的。
宁中则在一旁笑道:“这次出山,也是对你们的一次历练。你们五师兄和小师弟已经先行下山,到时候我们再与他们在福州相会。”
一众弟子俯身应是,各自回去准备行李。不过他们一行人人数众多,路上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复杂,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燕尘二人了。
燕尘和林平之两人从药王庙走出后,行走数十里,却发现失了路途,已经分不清自己在何处了。燕尘第一次下山,虽有师父给的地图,但古代地图精确度也就那样,能够轻易辨识的地图只有朝廷才允许拥有。而林平之本为富家子弟,家中虽是开镖局走镖天下的,但是每次行镖也是有那熟知路途的老人在前引路,而且他们大多走的官道。老马识途,这天下的镖局商会,马帮等可都是靠的那一批“老马”。
燕尘二人还想着找人问询路途,但是等了老半天也没见着有商队什么的经过,倒是路过一担柴汉子,但问他,也是一问三不知,他只知附近山村村落,对燕尘二人口中的地名闻所未闻。
林平之在一旁苦闷,总不能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那算什么事儿。燕尘看着树下垂头丧气的林平之,失声笑道:“行路难,行路难,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师弟,这么点小事就意志消沉,谈何报的父仇。”
林平之眼神一凝,从树下站起身来,躬身下拜:“师兄,受教了,是师弟懈怠了。”他在树下踱步许久,突然一拍脑门:“师兄,前面有一大河,我听家中老人所言顺河而下,必有人家。我们这便去吧。”
燕尘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那边有一片竹林,干脆我们师兄弟二人做一竹筏,顺江漂流,也好过在这岸上行走。”
林平之一拍手,大笑:“好!师兄,这算得上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了。”
言罢两人拔出手中长剑,削竹做筏,将之推入江中,一路向下漂流。两人虽然不会行舟,但任其顺风而下,自负身法高明,也不虞落水之险。
那边岳不群一行人下的华山,很是扫荡了华山周边几个作恶多端的山匪寨子,让弟子练了练手,也扬一扬华山声威。这下满足了门下弟子侠义善道,扬名江湖的期许,也让华山的名声再次响亮,一群人就此转道去了河南。
此时,二人正乘着竹筏,一路顺江而下,这可比在陆地上快多了。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今日方知古人所云诚不欺我也。师兄,想必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见到人家了。”林平之张开双手,迎向扑面而来的风。
“师弟,你说我们现在是借风势而行,还是凭水势而下。”燕尘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林平之回过头,一时间哑口无言。半响才说到:“风生大野,水向东流。师兄着相了。”
燕尘不语,伸出自己的手掌,感受着这山林之间吹来的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