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长一段时间,扶苏说不出话来,他哑口无言的站着,望着燕蒹葭渐行渐近的身影……红衣猎猎,让人侧目。
叶芊芊顺着扶苏的视线,看了眼远处的燕蒹葭,而后她收回目光,道:“当然,除了国师,还有一人也是公主的劫数。”
“谁?”扶苏低声询问。
叶芊芊道:“楚青临。”
正是因为知晓楚青临乃燕蒹葭命中的劫数,那日马场初见两人,她才忽觉孽缘深深。
“楚青临……”扶苏眯起眸子:“燕国叛乱者,有他?”
叶芊芊有些惊讶,惊讶的是,扶苏为何知道……那预知的一切中,是叛乱之事?
瞧着叶芊芊的神色,扶苏顿时便明白,他的揣测是对的。
敛了敛心神,扶苏眸底划过一抹不为人知的幽深,而后他看向叶芊芊,说道:“师父将这锁阴铃交付与你,同时又让你务必要看看公主的劫难,你可知为何?”
“不知。”叶芊芊摇头。
她的确不知道,师父为何要让她去看公主的劫难。对此,她思索了许多年,但她谨记师父的告诫,万事莫要刻意去求,有些事情,譬如与燕蒹葭有交集,时机成熟,自然水到渠成。
扶苏幽幽然又问道:“那你可知,我为何知晓,燕国未来会发生叛乱?”
叶芊芊再次摇头,淡淡道:“不知。”
她的确不知道,也的确很想知道。
“隐世门,你可听过?”他说着,便看向叶芊芊,见叶芊芊点头,才又继续说下去:“世人皆说隐世门神秘,但你所接触,已故的师父,便是隐世门之人。”
叶芊芊不明所以,只道:“师父是出自隐世门这件事,燕国举国上下,当是都知晓的。”
很显然,扶苏说的这话,并不稀奇。但叶芊芊没有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人觉得震惊。
“当今皇后娘娘也是隐世门之人,她是隐世门的大祭司,有预知的能力,如今这能力转嫁到公主的身上。”扶苏道:“这就是我为何知道,燕国将有祸乱。”
叶芊芊垂眸:“可……我还是不知道,为何师父要对公主的事情如此上心……”
“若非亲缘关系,如何会拼死也要护住她呢?”扶苏不疾不徐道:“叶小姐大概不知道,师父为了公主,可谓费尽心思,设下计谋诱我入局……或许按照原本的轨迹,我应当与公主没有如此深的交集。”
复杂的事情,扶苏没有说,但他言下之意,便是说燕蒹葭和老国师,有亲缘关系。
燕蒹葭是萧皇后的独女,这点不会出错,那么由此推测,不难判断……燕蒹葭恐怕极有可能是老国师的……孙女。
她早些时候便听闻,萧皇后与老国师关系极好,那时候连带着燕蒹葭也时不时的去国师府晃悠。
若是按照扶苏如今的说辞……或许真的是血缘关系。
就在叶芊芊陷入沉思的时候,扶苏眼底却划过无声的幽暗。
他脸上的笑意依旧高雅温润,但心思却诡秘而令人无法看清。
叶芊芊兀自思索,扶苏也没有打断。直到她想清了,抬眼看向扶苏:“国师今日与我说这些……是因为要救公主?”
“原本的轨迹被师父打乱了,那么便只好遵从本心。”扶苏点头,坦诚道:“叶小姐可愿帮我,替公主逆天改命?”
话虽如此,但是他知道,叶芊芊定然是会答应。老国师有恩于她,她若是薄情寡义之人,不会在多年之后,还照着老国师所说的,如约去看燕蒹葭的劫难。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听她缓缓开口:“国师想要我如何帮衬?”
扶苏道:“再看一次……公主的劫数。”
如今已然有了变化,这也就是意味着,燕蒹葭的命数也会随之改变。
只是,窥探天命,自是有所损耗。但扶苏知道,他是自私的,只要受害的不是燕蒹葭,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好。”叶芊芊很快应承下来:“只是,需要一些时日。”
话音刚落下,燕蒹葭便牵着马,缓缓走来。
“国师和叶小姐似乎相谈甚欢?”她勾勾唇角,笑的不怀好意。
“叶小姐问我,可要与公主一较高下。”扶苏微微弯唇:“只是,我不擅骑技,自是不能与公主赛马。”
“如此吗?”这话虽是对着扶苏说的,但燕蒹葭的眸光却落在叶芊芊的脸上,似乎想要从叶芊芊的脸上,看到一丝破绽。
“是。”叶芊芊颔首,秀丽的脸容沉静如水。
燕蒹葭挑眉,不再多言。
……
……
同一时间,风嫆玉终究是耐不住性子,找上了四皇子府。
彼时,燕然正端坐在桌前,独自一人用着午膳。
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永明郡主前来拜访,他便放下手中的筷箸,抬起步子,前往会客的厅堂。
两人碰面之际,风嫆玉还未说话,燕然便率先道:“永明郡主怎的如此一副不悦的模样?可是招待不周,扫了郡主的雅兴?”
“好你个燕然!”风嫆玉瞧着这厮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再也忍不住了:“竟敢把本郡主当傻子戏耍!”
“郡主何出此言?”燕然一脸错愕,不解道。
“你骗本郡主说燕蒹葭和国师之间有隔阂,妄图借本公主之手给她难堪!”
“郡主误会了。”燕然平静道:“我并非如此之人,那日我只是说国师和皇妹先前有些争端,并未让郡主去做什么。”
说这话的时候,燕然神色极为淡,似乎并不觉有什么不妥之处。但他的态度,却没有丝毫服软之意。
“你!”风嫆玉气恼的指着燕然:“我要去皇帝陛下那儿揭发你!你知道的,皇帝很是宠爱燕蒹葭,若是他知道你这般居心叵测,定然饶不了你!你一个不得宠的皇子,连半分也比不上燕蒹葭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若是寻常时候,这三言两语并不会让燕然有丝毫情绪波动。但今日,燕然方被派遣去边疆,自是心中不平衡。毕竟,他那心思极深的父皇呵,怎么会不知道此乃燕蒹葭的计策?
可相较于他心尖上的公主,他燕然又算什么?
“永明郡主想要揭发,便自去揭发好了。”眼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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