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但酒酒身上的附的恶幻,则是三魂合体,离了七魄的虚幻。”
“不错,”扶苏点头:“恶幻不同于恶鬼,恶鬼驱逐,也就相安无事。但恶幻非鬼,缥缈虚空,无法捕捉。一旦附身于人,便要夺人性命。正如……永明郡主一样。”
永明郡主那日的死,并非中毒,而是恶幻所为。但一般恶幻,附身的那一刻,活人便会亡故。正是因此,风嫆玉死的很是突然,毫无征兆,也难以寻到线索。
但今日,恶幻附身于燕蒹葭……奇怪的是,没有夺其性命。
“一般来说,恶幻必定要夺命杀人。于一炷香左右被附身之人身死魂散。”萧皇后沉吟:“可酒酒身上这恶幻,只是夺去她的神智,并未夺她性命,伤她分毫……倒是极为蹊跷。”
从燕蒹葭的症状开始到现在,早已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正是因为如此,萧皇后才没有下定论。她如今离了隐世门,能力几乎悉数消散。
“那该如何是好?”燕王眸底难掩忧心,语气自然也跟着有些焦灼:“这他娘的恶幻究竟是为何会到酒酒的身上!”
他娘的……西遇屏息,他知道,燕王极少会这般不注重礼节,但今日却是在一众人面前,说了粗话。
“人为。”扶苏沉下眸子:“恶幻千百年难成一个,起初恶幻只是因有人不舍故去的亲人,才招来三魂,但恶幻存在时间极为短促,若是想保持其‘鲜活’,便必须日日以鲜血供养,致使其妖魔化。其过程极为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由此可见,造这恶幻之人,其心不正,意图谋害。”
世人皆恶妖鬼,可笑的是妖鬼不伤人。世人皆不畏苍生,可苍生却要害人。
究竟是苍生可怖,还是妖鬼可怖?
千百年来,终未可知也。
萧皇后叹了口气,看了眼燕蒹葭,道:“眼下之计,只能等楚将军归来,看看这京锦台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是。”扶苏点了点头,矜贵的脸容少了几分平日里的风轻云淡:“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多时,楚青临归来。带着一身凛冽,踏步入内。
“陛下,娘娘。”他拱手,道:“京锦台有些线索,但未免打草惊蛇,臣暂时只是将他们都收押。”
有些话,如今这样多的下人在,他自是不会挑明。毕竟此事关乎燕蒹葭,必须仔细小心。
燕王心下知晓,颔首道:“有劳将军了。”
说着,他看了眼依旧疯溃而木讷的燕蒹葭,叹息道:“酒酒的事情,就劳烦国师和将军了。她素来是个要强的,可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朕一定要抓住这幕后之人,一泄心头之恨!”
本还是感谢的言辞,可一想到自己孩子如今这样,便觉得痛心疾首。这一幕,落在楚青临的眼底,不由有些讶然,他记忆中,这个帝王一直都是高深莫测,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情。仿佛片刻之间,苍老了许多。
“陛下放心,扶苏不会让公主出事。”扶苏淡淡道:“只是,公主如今这般,还是需要照看,接下来,扶苏愿意留在公主府,照顾公主。”
“国师留在公主府?”楚青临本还晃神,一瞬间便被拉了回来。
扶苏也不看楚青临,只望向萧皇后,道:“我精通此道,除了我,谁还能更好的护住公主?”
“国师所言极是。”萧皇后点了点头,虽说她也觉得楚青临不错,是个乘龙快婿的不二人选,但是……眼下精通术法妖鬼的,只有扶苏。
越是想着,萧皇后沉重的心情便越是飘散了几分。
是了,梦里的那些,正是预示着,酒酒不会如此早的出事。
想着,她顿时看向一副不愿意的燕王,劝道:“陛下,有国师在,你我也放心一些。”
只是,燕王还未点头说话,那头楚青临却又沉声道:“陛下,臣也愿意留在公主府,照拂公主。以避免某些宵小之辈,对公主不敬。”
何时这二人,对酒酒的事情这般上心了?
燕王眼底划过嫌弃,一个扶苏不要脸,要留在公主府。另一个,楚青临则更不要脸,说人家扶苏是宵小之辈,难道你不是?
不过,这样一来,二人互相制衡一番,也能避免酒酒被这两个不要脸的小子吃了豆腐!
如此一盘算,燕王点头,道:“也罢,既然国师和楚将军皆是有心,就都留在公主府罢。只不过……”
话还未说完,就见燕蒹葭忽而眸光一亮,眼底满是欢喜与爱意。
“大王,你终于回来了!”
她顿时径直起身,越过燕王和萧皇后,朝着楚青临和扶苏的方向,扑了过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