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临安公主故去多年,那风华一世,风流一世的人儿,到底红颜薄命,化作尘土,当世之人,似乎早已遗忘曾经建康的那个天之骄子。
彼时,五国大乱,西凉复国,西凉帝寂羡渊以雷霆手段整治朝野,夺凉国帝君头颅,至此再没有凉国,只有西凉。
复国之后,西凉沉寂了几年,朝野上下无不被震慑,但谁也没有料到,几年之后,西凉帝寂羡渊挥兵南下,大肆攻打越国,遍地荒芜,寸草不生,一时间,宛若人间地狱。
可西凉帝王却残忍而无情,城池一座一座被屠戮,瘟疫也要命的蔓延着,似乎是连上天都在帮衬西凉,一场战役,西凉轻松便灭了越国。
战火虽灭,瘟疫却是不灭,周边国家的城池也接连遭殃,唯独燕国……不受牵连。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一如多年前登基那般,清隽如风,好看的让人为之心颤。但那双漠然的眸子,亦是阴鸷的令人畏惧。
“师父何时能消了心头之恨?”牧清站在空荡荡的殿下,仰头看着年轻帝王:“公主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那又如何?”帝王冷冷笑了起来:“她死了,孤便要让这天下给她陪葬!”
牧清心口一窒,咬唇劝道:“师父这是在造杀孽啊!若是上天惩罚下来,师父是要受天谴的!”
“天谴?”帝王笑容嗜血,再没有那股子风轻云淡的高雅:“孤何时怕过天谴?若是真有老太爷,就不该阻止孤救她!”
“既是老天爷不允孤救她,那么便怪不得孤祸乱这人世间!”
……
……
那一刻,在梦中的燕蒹葭才明白过来,扶苏……疯了,她死了以后,扶苏便疯了,肆无忌惮的屠戮着。她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死,也不知道扶苏嘴里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只是她明白,她必须阻止这一切。
天下不能乱,生灵不能涂炭。她也是经历过战火之人,倘若有朝一日,她死了,便也就死了罢,她不怕。
她怕的是,扶苏要遭天谴。
经历了这么多,她如何能不信天谴?
……
……
翌日一早,燕蒹葭拜访了楚家。
乍一听她前来,楚家人皆是诧异,尤其楚元绽,虽然他如今是极为支持自家兄长与燕蒹葭在一起的,但楚家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支持的,尤其是他祖父。
楚元绽见燕蒹葭来,本还想为其打点一二,让人莫要禀报自家祖父,避免两者起了冲突,没想到自家祖父却是毫不气恼,径直先便挥手让燕蒹葭入了楚家。
这一点,实在出乎楚元绽的意料之外。
“公主。”燕蒹葭在下人的带领下,往着别院去,但身后的西遇却是出声提醒:“有尾巴。”
这尾巴说的是谁?
自然是说的是楚元绽了。
燕蒹葭置之一笑:“无妨,他想跟就让他跟着罢,左右是要被楚青临打发了的。”
说着,一众人脚下没有半分迟疑便随着到了别院。
别院之内,楚青临正立于别院石桌前,瞧着那模样,依旧丰神俊逸,很是精神。
这一刻,燕蒹葭倒是松了几口气。
一袭罗裙,凤钗摇晃,倒是显然没有学会那些大家闺秀的礼仪。只不过,她此时素雅而沉静,与先前截然相反。
这样的燕蒹葭,清雅绝尘,眉宇间却少了几分明媚与天真。多的却是与之不符的沉郁之气。
“见过公主。”楚青临行礼,很是周全。
他似乎也成熟了许多,那些傲慢与锐气,消磨了一些。
燕蒹葭摆手,淡淡道:“楚将军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正是因为有些事情要与楚将军说。”
“公主稍等。”楚青临挥退了下人,而后看了眼门外,漠然道:“元绽,莫要胡闹。”
楚元绽躲在门外,听到楚青临的话,有些讪讪站了出来:“兄长,公主。”
他摸着脑袋,脸色尴尬。
“回去罢,我与公主有要紧的事情要谈。”楚青临没有多加责怪。
“是。”楚元绽施礼,见自己偷听不成,便无精打采的走了。
见着楚元绽离去,燕蒹葭也朝着西遇道:“你在外头守着。”
“是,公主。”西遇拱手。
很快,别院便只剩下燕蒹葭与楚青临了,楚青临道:“公主请坐。”
旁的话,他也没有多说,只默默为燕蒹葭倒了一盏茶。
燕蒹葭看了眼桌上的茶水,点心。那桂花糕是出自她最喜欢的城北徐记糕点铺子……楚青临在前世的幻境之中,便经常给她送这些吃食。
心下有唏嘘划过,她正要开口说话,便听得楚青临率先道:“我已然将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告知了祖父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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