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燕蒹葭就是喜欢她的不做作。笑了笑,燕蒹葭学着她的模样,仰头一口喝光杯中酒。眯了眯眸子,道:“这些年,当真是经历了许多的事儿,你若是不怕,本公主可以与你说一说。”
“鬼怪之事?”赤芍轻笑,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和调调,道:“公主又不是不知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早就见怪不怪了。”
“是啊,你走南闯北好多年了。”燕蒹葭看了眼赤芍,似乎陷入思索之中:“我这两年,一直噩梦重重,但诡异的是,梦总是会与现实相差无几。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燕蒹葭从未去过南疆,可午夜梦回,竟是当真去了。
抵达南疆的时候,已然又是一年深秋,但南疆的树却还是绿森森的一片,到处都是毒蛇猛兽,沼泽丛林。
她在梦中,看到了南疆巫苗族的族长,那个族长,竟是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少女。那少女瞧着圣洁而清灵,可手中缠着的花尾毒蛇,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逆着光,她瞧着江沨眠上前,请求巫苗族族长以秘术帮他寻人。
那巫苗族的族长问他:你要寻何人?
江沨眠答道:我的妹妹……亲妹妹。
巫苗族族长又问:叫什么?几岁了?
江沨眠道:过了这个冬天,便十七岁了。
他报出了妹妹的生辰八字。不巧的是,与燕蒹葭所知的一个人,正是生辰一致。
只是,那巫苗族族长却是眯起眼睛,她在一颗硕大的翠绿色的珠子前站了良久,才忽而冷笑起来。
江沨眠有些愕然,但那巫苗族族长却立即便下令,让人杀了江沨眠。
这一切,实在是猝不及防。
江沨眠大喊,说巫苗族族长不讲信用,他分明帮她治好了那个男人,而她却过河拆桥。
巫苗族族长冷笑,转瞬便又让人停下动作,只吩咐道:砍了他的一双手。
“江公子的手……当真是被砍了?”听到这里,赤芍不由出声询问。
燕蒹葭点了点头:“右手被砍了。”
赤芍想起,江沨眠是惯用右手之人。心下顿时唏嘘起来。
“后来呢?”赤芍继续问道。
“后来?”燕蒹葭笑了笑:“后来,我便醒了。”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赤芍有些食髓知味,丧气道:“当真是可惜。”
“可惜江沨眠的手被砍了?”燕蒹葭笑问。
“可惜他的手被砍了,也可惜我听不到之后的故事了。”赤芍道:“只是望着江公子一定要信你的话,莫要再去找那个巫苗族族长。”
那巫苗族族长,可真是个怪人,莫名其妙要杀人……莫非是在那绿色的球里,看到了什么仇人?
想了想,赤芍便信誓旦旦说道:“不过,公主既是不能泄露天机,那么我便会保守这个秘密。不过……公主怎么知道,江公子的妹妹就是她?他们兄妹当真是不能轻易相见的吗?”
燕蒹葭一笑,像只小狐狸一样:“那些话,有一半是诓他的。”
赤芍愕然,随即明白过来,不由也失笑。
难怪了,她就是觉得公主方才那般神色,实在是像极了神棍。
“嘘。”燕蒹葭食指抵唇,狡黠道:“莫要泄露天机。”
……
……
这一夜,江沨眠几乎一整个晚上都睡不着。他反复咀嚼着燕蒹葭说的话,可想来想去,自己竟是半分头绪也没有。
到了后半夜,他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际,仿佛听到有人在喊他。
一会儿那声音像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唤着他:哥哥,哥哥。
一会儿,那声音又像是婴儿的啼哭声。
他于黑暗中四处奔走,似乎在逃跑,又似乎在寻找什么。
直到一抹光亮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猛然跑了过去,不顾一切的拥抱了光明。
“眠儿,你千万不要去建康。”妇人坐在他的床头,低低说道:“你妹妹……怕是早就死了。”
“妹妹没有死!”他听见年少的自己,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感应的到,妹妹没有死!黄姨,你看这同心佩还是完好无损的,没有坏。”
同心佩意为同心,人在佩在,人亡,与之成对的玉佩便会碎裂出痕。
“你不能去!”被唤作黄姨的妇人满脸哀求:“万一是那人引诱你去送死的呢?你若是死了,九泉之下,小姐如何能够安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