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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9月9日,早八点,湘楚科大国贸学院男生宿舍304房间。
宿舍老四张信之猛的睁开眼睛,呼的一下坐起身来。
目光在室内一扫,如实质般的目光,顿时让躺在其他床铺上众人引起了反应,纷纷猛的坐立起来。
十股强悍到可怖的气息猛的冲撞在一起,瞬间扫过了整座宿舍大楼。
整栋楼不论是在早起晨读的、还在晨勃中的、抑或在是沉睡中的男同学,纷纷见了鬼似的发起抖来。数百名精壮的男生,都恍惚来到来到了侏罗纪世界,被最凶恶恐龙盯上了一般,将心底里最恐惧的东西用最凄厉的声音吼叫了出来。
一片鬼哭狼嚎!
看着周边十个“稚嫩”兄弟,老二蔡卓然有些恍然,但他十多年官场养气功夫不是白费,急忙提醒道:“大家快收了气势!”
十股可怖的气势瞬间如潮水般退去,片刻后楼里几百男生的笑骂声随即响起。
“都回来了!?”老大李开朝沉声问。
其他九人纷纷点头。
欧阳云轻轻将床头上的日历撕去一张,低声说:“今天是九九年九月九日。”
“十五年前,我们大二!”唐凌潭低声怪叫一声。
随后就是长达半小时的沉默,每个人都在回忆或抉择着什么。
直到,
“今天周四,”张信之自言自语的翻下床来,穿好了鞋,随手拿起了床边早备好了的课本和笔记。
他指了指墙上的课表说:“第一节课是顾老头的马哲,还有三分钟,额,要迟到了!”别说五米外课表上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印刷字,就算一百米外的蚊子,现在的张信之也能瞬间数清有几条腿。
整个宿舍顿时气息一愣。
“次奥,要迟到了!”“神鬼易辟的顾大神捕的课啊!”阔别多年的喜悦从心底翻起,十个人瞬间放下了心里刚才还在思绪的东西,猫叫鬼跳的跳下床来,翻出课本,你追我赶的冲出了寝室,向九九年的第三教学楼跑去。
从林荫里落下的清澈阳光,记忆中走了无数遍后来被水磨马路代替的石板小道。路上都在快步疾走的九十年代学生,随声听录音机,背带裙,消失多年不见的麻花辫,清新而纯然的郁美净霜味道。
十个人差点驻步停留。
冲进教室,面对熟悉而陌生的同班同学,十个人几乎都是傻笑着找到座位坐了下来。
“304的人今早都被那怪异事件吓傻了么?”教室里同学们都纷纷笑了起来。
教马哲的顾老是为六十多的老人,这门基本没什么人听的课他却讲得很动情。堂下基本没什么人在听课,大家都在忙各自的事情,谁都知道顾老最恨缺席,却从来不管你在课堂上做什么。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304的十个人,今天放佛变得不认识了一般。一个个聚精会神的盯着顾老,似乎还点听得滋滋有味的样子。
前世三十多载沉浮,看遍世情;大武世界十五年磨砺,悟遍武理。
曾在前世在红尘中仰望整个世界,曾在大武众生之巅俯瞰一方水土。
在他们眼中,哲学并非仅仅是一种学科,而是一种具有相当层次的精神技能。
顾老两节哲学课里,他会雷打不变的提出二十个问题,然后点名要求堂下学生回答。今天的这些提问,都被304的十个人你争我抢的回答了个透透彻彻。看那意思,要不是嫌两节课太短,304的这帮人大有和顾老在课堂上坐而论道的意思。
这两节马哲课,顾老也是大为振奋,十个学生抢着回答自己的问题,回答的深度让顾老也是大为诧异和惊喜。一番近乎九十分钟的哲学探讨下来,顾老讲的是天花乱坠,304的十个人听得更是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