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很好奇,既然赵诚部溪河首战大捷,自身又损失较重,他现在去哪了?为何不见回来?”
秦明忽然好奇的一问。
“是啊,他去哪了?”
一群人书生现在才想到了这事上,完全不合常理,除非是死光了,否则怎么的也应该回来了。
参与列席的贵池主簿朱孝心里一惊,顺着王黼的话一想,也顺势发难道,“这里原本不该有下官说话的余地,但刚刚王大人的话发人深思,其可能性真有。因为有这种嫌疑,于是他暂时不敢回来。需要有铺垫,后续他在孤身回来说见证人死光了。毕竟他那点人数,错误出阵,于这种时局下死光了,在逻辑上是没问题的。”
“对对,就是这个理,两位相公怎么看?”王黼又急忙接话。
这尼玛让黄文炳都尴尬了起来,就算在喜欢找人毛病那也得真有毛病啊,这种捕风捉影指鹿为马的行为虽然是官场常态,却属于政治太不成熟,走极端。假设真被那赵诚带着没死光的人回来,甚至再有什么功劳,那就所有人都尴尬了!
还真以为蔡家是好惹的?若仅仅因立场不同战法不同扯犊子,那么是的,朝中姓张的那群大夫还真会给蔡家添乱,顶着干。但若真上升到不惜影响稳定的指鹿为马,不确定性就很大了……
思考到此,黄文炳不理会朱孝和王黼,捻着胡须看着蔡攸道,“知州大人,为何始终不说说谁授权赵诚出兵的?”
蔡攸迟疑少顷,反问了一句,“黄大人为何要认为是出兵?而不是办案?”
“这……”
就此一来黄文炳也算是知道蔡攸的立场了,这代表他有底气,已经决定保护赵诚。
赵诚现在的行为只靠一张嘴来说,没人支持的话,他赵诚就可以是不服调遣,给池州添乱。但有人支持,他就能是县尉执行大宋律。
毕竟他带的不是兵,是贵池县差人。
那么到底什么情况给了他蔡攸这样的底气呢?素来奸诈的黄文炳觉得有必要对此深思一下,肯定会有原因的。现在明显出现了两个集团的消息不对称。
能让蔡攸有底气的筹码,于当下只会是两个东西:一是民意,一是战果。
深想下去。黄文炳开始有些感觉了。假设赵诚没有夸大战果杀良冒功,也就意味着他早先于战前会议的评估正在坐实,既然他是对的,且能带五十新兵取得战果,那么他后续仍旧存在立功、并继续正确的可能性。
第二,兴许那小子真是书生意气脑子一热,在首战战果比较震撼,且未被否定的情况下,继续挺进而阵亡那真不丢脸,他是蔡攸的人,于是这个局势下,真会成为池州的民意。
操作的好的话上个万言书,在蔡攸老爹是宰相、圣宠浓厚的现在,那无为军系的人真要凉凉。
越想越不对,黄文炳心中隐隐不安。
尽管局势正在朝黄文炳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不出意料的话,很快会传来皇家禁军被山贼攻击的消息,就此正式进入黄文炳军管的状态。但这也意味着更大的责任,蔡攸将彻底从军事责任上甩脱。
假设赵诚的汇报是实情,真出现那书生判断的王秀敢大火烧山,那就有问题了,意味着董平那废材的方略出现了严重错误,会不会输掉池州战争先不说,事实上没有蔡攸一起背锅的情况下,没谁愿意承担“大方向相反的军事错误”责问。
这尼玛等于把中央的两系大佬一起得罪了,越想,黄文炳越觉得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