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晗看着她,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殿中尽数变了脸色的女官宫婢,许久都没有开口,直到那些伏在地上的宫婢都战战兢兢心乱如麻,她才缓缓道:“杜尚宫,如今该如何处置?”
杜尚宫哪里还敢迟疑,忙道:“百合犯了疯病,不能再留在宫中,臣这就让人送她去病坊。”
她说着,忙忙想起来又补了一句:“定然让人好好照看诊治。”
李丽晗咯咯笑着,接过丁香手里的团扇扇了几下,语气淡淡地道:“这倒也罢了,只是阿娘那里……”
她拖长了话音没有说下去,只是笑眼盈盈望着杜尚宫,望得杜尚宫心里七上八下,忙回话道:“娘娘身子不好,不敢让娘娘为些许小事伤了神,传扬出去更要坏了立政殿的声誉。”
李丽晗娇嫩得还带着些婴儿肥的小脸上挂满了纯真的笑容,伸手掩着嘴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一双乌黑的眼眸忽闪着:“那就有劳尚宫了。”
全然没有半点先前的冰冷威严,分明还是个单纯无邪的小女娃儿。
偏殿的门吱呀呀关上了,瘫在地上的百合也已经被宦者拖走了,没有人知道她被送去了哪里,更没有人敢开口问。
李丽晗带着丁香与木香二人向着正殿而去,身后跟着的宫婢垂眉顺目,恭恭敬敬地袖手而行,半点嬉笑之意都不敢有,她们可是知道身前这位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公主,方才谈笑之间已经将皇后娘娘跟前得脸的百合发落了,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留下,又还有谁再敢怠慢。
连跟在李丽晗身边的丁香与木香也都紧绷着小脸,跟着李丽晗一路行来。
这样一行举止端肃的人中,却只有李丽晗懒懒洋洋的,步子也慢吞吞,转过回廊路过开得五彩缤纷的花圃时,一时兴致来了,还亲自卷了衣袖解了披帛,让人拿了银剪子来,进了花圃剪了几支开的正好的木槿。
“那一朵儿比这一朵瞧着更好,又大又鲜艳……”木香年纪小些,虽然方才的事让她有些心惊,但看着眼前又把那些害怕丢在了脑后,跟着李丽晗在花圃里笑闹起来。
丁香看着她们两个在花丛里穿来穿去,嘴角也露了笑容,只是心里还是余惊未了。
方才的事,绝不该是李丽晗能做出来的。
可是偏偏就是她!
丁香一时心乱如麻。
“阿晗,你这是在做什么?”远远地传来一个惊讶地声音,一位身着青碧藕丝半臂襦裳碧纱裙的小娘子带着宫婢过来,瞪着花圃里的李丽晗,满脸惊愕。
李丽晗回头一眼看见她,目光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那小娘子明明与李丽晗年岁相当,不过是个未长成的女娃,可容貌里的妖艳妩媚之色已经隐隐可见,与她那一身素净的打扮着实有些不相称。
她望着那张脸好一会,才收回目光,淡淡笑着:“你瞧见了,在折花。”
丁香与木香见了那小娘子,忙起身拜下去:“常阳公主殿下。”
小娘子身后的宫婢也给李丽晗行礼:“怡宁公主殿下安好。”
常阳公主李丽瑶摆摆手,不理会丁香与木香她们,上前几步到花圃边站定,皱着眉头:“你怎么自己动手了,那花圃里又是泥又是土,不怕脏了手和衣裙。”
说着,一脸嫌弃地盯着李丽晗挽着衣袖的手:“也不怕失了身份!”
李丽晗笑了笑,全然不在意她的话,将折下来的木槿交给木香拿着,这才从花圃中慢悠悠地出来,用丁香捧过来的银盆净了手,披上了披帛,才望了她一眼:“走吧,咱们去给阿娘请安吧。”
李丽瑶却是瞪大眼看着她:“你也要去?圣人不是……”
又察觉到自己失言一般,忙忙掩了口,脸色有些不自在,讪讪道:“你往日都不会这时候去的。”
李丽晗看着李丽瑶慌忙掩饰的样子,一缕冷笑从眼中闪过,又很快消散,依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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