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画般的眉下一双眼含着漫不经心的笑意,轻薄的唇微微上扬,明明是放荡不拘的模样,偏偏教人移不开眼去。
他到了琼玉台前,一撩袍摆行礼拜下:“臣来晚了。”
圣人看见他,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笑了:“不是让你随太子、越王同去迎接卫国公,如何你先来了。”
那郎君笑着起身来:“卫国公领着诸位将军已经到了太极殿,只是这等盛宴岂能无美酒,宫中的秋露白太过清淡,只怕将军们就在西北,饮之无味,臣既然领着太常寺,岂能让这些些许小事坏了将军们的兴致,所以特让人从剑南道送了味道醇厚的烧春来,定不会教卫国公失望。”
他说罢,更是摆摆手,殿外数位小宦吃力地抬进来数十只大酒坛放在两侧,还未拆开封泥,已经是酒香四溢。
只是臣工席上的几位谏议大夫和御史中丞脸色不好看起来,为了一场宫宴竟然要从剑南道专程运送烧春酒来,实在是劳师动众,他们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理的。
可是郎君的下一句话就将他们给堵了回去:“这可是我花了数十金让人跑死了好几匹马才赶上送过来的。”
圣人起先还微微皱眉,这时候也松开了,失笑道:“起先还觉得让你领着太常少卿的差事有些大材小用,如今看来却是正合适,你最精通这些鼓乐游宴,这倒是歪打正着了。”
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句夸赞,可是那为郎君偏偏笑着插手欠身:“臣谢圣人夸赞。”
这才施施然回榻席上坐下。
李丽晗看得目瞪口呆,竟然还有这样的人,明明是行事荒唐,偏偏又说不出有什么不对,连那些闻风而动的言官也都只能悻悻然作罢,最要紧的是,圣人对他好像有些不同,格外宽厚关照。
他究竟是谁?
她蹙了蹙眉,唤了身后的姚女史来,低声问了。
姚女史看了一眼那位郎君,低下头来轻声道:“这位是太常少卿薛陌,彭城侯的侄子,因太常寺卿刘舆殷已经告老,如今太常寺便由他领着事。”
李丽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着榻席上那个人,他才什么年纪,瞧起来只怕刚刚及冠,居然已经是太常少卿,还领着太常寺,漫说他是彭城侯的侄子,便是几位国公的子侄也没有这样的恩典。
可是方才看圣人待他,分明是看重的。
她一时也想不出为什么来,只能悄悄打量着这个人。
与她一样不住上下打量着薛陌的还有席上的好几位娘子,不但是因为圣人待薛陌的亲厚,更因为他那张脸,那张俊美逼人招惹无数钦慕欣赏的脸。
若说上官衍是俊朗,英姿勃勃,骆瀚如是俊秀,温文尔雅,那么薛陌便是俊美,倜傥之中有不羁的风流,明明做了件荒唐任性的事,却让人生不出恶感来,而且更加容易引动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