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的课业听得李丽晗头昏脑涨,她本就是不大通文章,何况是经史诗文,听了大半日之后发觉自己基础实在太差,若是不恶补一番,只怕进了崇文馆也不过是睁眼瞎,她惆怅之余只能打定主意,回了翠微殿要请姚女史好好给自己补课了。
散了课的时候,韩司则在殿外候着了,见了李丽晗姐妹出来,笑着拜下去:“太子妃明日请几位殿下和郎君娘子去东宫小坐,也算是尽地主之谊。”
李丽敬与李丽晗对视一眼笑着答应了,身后远远跟着的李丽瑶也不由地有些惊喜,她虽然得圣人喜欢,但东宫可从来没有请过她。
的确是稀奇,太子妃苏氏出身江南世家,却是十分精明果敢,东宫宴请素来都是朝中权贵要臣,反倒是这几位兄弟姐妹甚少为座上宾,不知这次太子妃如何有了兴致请他们了。
李丽晗垂下眼帘,眼中闪过一抹欢喜,如此更好,她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回了立政殿,李丽晗急着要与皇后说闽王的事,带着地锦就往正殿去,白芍出来迎着她:“殿下回来了,娘娘正在与宁国公夫人说话呢。”
舅母入宫了?李丽晗一阵奇怪,今日上官瑾告假说病了,宁国公夫人倒是入宫来了。
她点点头,留下地锦在殿外,自己进去了。
“……江都侯夫人倒也是有来往的,那位五娘子不曾见过,只听说是前一位夫人所出,一直养在徐老夫人名下,模样与人品都不清楚,这几日我使了人去打听了,但终究比不上自己看见那样放心。”宁国公夫人絮絮与皇后说着,眉头始终皱着。
皇后倒是笑了:“我便知道这事托你最为合适,各府里的宴请来往总能听到些消息,帮我好好打听打听,这位五娘子是个什么样的。”
宁国公夫人嗳了一声应下了,却是忍不住道:“娘娘就算是中意江都侯府,为何不挑了三娘子,虽说是继室所出,但模样人品却都是人人瞧见了的,年纪也不差,只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还是我莽撞了。”
皇后笑着嗔道:“我有事请嫂嫂帮衬,嫂嫂反倒拿起乔来了,有什么就说吧。”
宁国公夫人压低了些声音:“那江都侯府虽然也是二品侯,但终究是新得了圣人赏识才有了这满门荣光,根基浅了些,还不如另挑……”
皇后笑容不改,望了一眼宁国公夫人:“长安各府的娘子虽有不少,但年纪相当又未定下亲事的却不多,我也是挑了许久才想到的,嫂嫂还有别的人选吗?”
宁国公夫人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笑了:“娘娘向来眼光好,我再让人去打听打听,过几日请了这些年纪合适的小娘子去府里小坐,娘娘可使了人去瞧一瞧。”
皇后点头:“嫂子说的是,不凡多看看。”
说着话,听说李丽晗回来了,皇后脸上的笑容更多了起来:“让她进来,说一说今日去进学如何了。”
李丽晗进来与宁国公夫人互相见了礼,便赖皮地偎在皇后身边:“阿娘,阿娘,今天吕学士讲了《虞书》,可惜我什么也听不懂。”
她那副兴高采烈的模样让人以为她学懂了多少书文,谁料她最后一句话出来又撅了嘴,让皇后与宁国公夫人都忍俊不禁,实在是个不懂事的小娘子。
皇后拧了拧她的脸:“如此还不发奋,回头学士该罚你了。”
李丽晗吐吐舌头:“回了翠微殿就让姚女史教我。”
宁国公夫人看着李丽晗可爱的小模样,想起自己女儿上官瑾那副倔强的半句话也不肯听得的模样,心中难免羡慕,陪笑着道:“小殿下天真浪漫真是难得,今日有事头一日进学,不必太过心急,慢慢来能跟上课业的。”
李丽晗重重点头:“舅母说的对,阿娘您瞧,舅母也说我难得。”
引得皇后与宁国公夫人都是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