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两人就这么站着,陆衍没有出声,苏漫也没有出声,可是苏漫却能听到耳边的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咚咚作响,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身边这人的。
她的脸埋在香色的袖子里,鼻尖绕着那淡淡的檀香味道,心里这才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可有些事情,也只有平静下来才能发现。
就比如现在,苏漫竟然觉得,箍着自己的这双手臂,看似强悍,实际上,却是在微微的发着抖……
苏漫的心软了又软。
自己身边的是一个古人,受着最严苛的礼法教育成长起来的古人,现代人看来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在他看来恐怕称得上是大逆不道了罢。
“兄长……”苏漫的声音极低,可显然对方听到了她的声音,因为那双手臂在她的轻声呼唤之后,便迅速收了回去。
这不过是一个极短极短的拥抱,可是这个拥抱在两人的心里都留下浓重的记忆。
苏漫已经不知道陆衍到底是怎么离开逸然斋的,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将他送出了门,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红梅已经坐在一旁的小杌子上头,替她绣着成亲后要用的荷包了。
“姑娘,过两日婢子给您绣一个大红牡丹的肚兜,您看怎么样?”红梅手底下针线不停,声音中还带着几分笑意,“这贴身的衣物还是要多备一些比较好。”
听红梅提起大红兜肚,苏漫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要和陆衍成亲这件事。
想起跟陆衍成亲这件事,她又想起了那人走之前那短暂的拥抱。
想起了那个拥抱,便又联想到过些日子他们就要成亲了。
这成亲自然是要洞房花烛的……
可说起洞房花烛,苏漫就想起了今日陆衍来的原因。
那个叫夕颜的丫头。
想到这,她那满肚子的柔情蜜意如同瞬间被兜头浇了一整盆的凉水,从头凉到了脚。
她有些泄气的躺倒在软榻上,哼唧着回了一句:“做什么样的花样儿人家也不一定爱看,何苦费那力气。”
这话说的可谓是酸到家了。
红梅自然知道陆衍后院的那点子事情,听到苏漫这么说,她心疼又心酸。
听自家姑娘这语气,想来是对衍少爷也是有心的,可衍少爷那边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儿。
红梅不敢说旁的,只轻叹了一声,装作不经意般笑着说道:“当初婢子跟您说那夕颜不像是个省心的,您还一脸的无所谓,这会儿倒是在意起来了。”
“我才没在意呢。”苏漫撇了撇嘴,斜眼看见红梅手中的荷包上绣的是两朵合欢,心中顿时觉得更加烦躁了:“你整日里头绣这么多荷包做什么,他那边又没有什么需要打赏的小辈,用不着这么多,把眼睛都熬坏了。”
红梅听自家姑娘这明显带着几分赌气的话,忍不住放了手中的秀绷,轻叹一声,劝道:“姑娘,您若真觉得那夕颜碍眼的很,等过了门寻个由头将人打发了就是了,您又何苦这般跟自己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