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一圈一圈扩散出去的空间。
脚下的大慈恩寺内佛光隐隐,这寺中确实有得道高僧;
北面的大明宫沉寂一片,可见那个什么道一真人就是个骗子;
再往城外扩散,偶有微弱之光,可能是一些天生灵感的人或物;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杨月眠。
符印的效力渐渐散去,她缓缓睁开双眼,幽深的瞳眸中映出一缕异色,如暗夜流光。
没有杨月眠,是时候换个地方了。
……
次日,浴堂殿中。
不用视朝的日子,李长夜都不会起得太早,尤其这几天夜里有点难熬。
睁眼后,他下意识地先去摸了摸枕边,冰凉冷硬的触感入手,心里涌起一股惆怅。
美人儿也不莽撞,一次失手,估计要蛰伏很久了。
他坐了起来,把宝剑拿在手里,拉出一段剑身仔细看了看,纤柔软媚,如同它的主人一样。
宇文断善品剑,却说不出这柄软剑的来历,但并不妨碍他对这柄剑的惊艳。
“这柄宝剑面世应该不超过十五年,但足可与十大名剑媲美!”宇文断爱得差点没跪求赐剑。
李长夜的目光缓缓抚过剑身,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噌”的一声,将软剑入了鞘。
绝世的宝剑,绝色的美人,真是教人万分好奇,又万分期待呐!
“陛下?”隔着帘子,高福轻声唤道。
李长夜将宝剑随手往床上一丢,掀被下床,高福忙带着内侍宫人卷帘入内,伺候他洗漱。
高福一边伺候着,一边小心地观察他的神色,这位天子虽然不好捉摸,好在他是伺候惯了的,隐隐约约从他慵懒俊美的面容上捕捉到一丝躁动,再联想起李长夜已经好几日没召幸后宫了,心里便有些懂了。
待梳洗完毕,高福轻声问道:“陛下可要召钟娘子进宫伴驾?”
李长夜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来给想个正经的理由?”
高福苦了苦脸。
天子召幸,还需要理由?那么一个未婚小娘子,直接纳了就是了,还需要理由?
李长夜想了想,吩咐道:“你去跟太后说,上回曲江宴朕没去,让再办一次,随便在哪里办,三天内给朕办起来!”
高福迟疑了片刻,低声应“是”,心里却暗暗摇头。
上回曲江宴邀请的可都是全长安最顶级的世家千金,个个尊贵不下公主,立后人选总逃不出这些人,这位倒好,说不去就不去,还是为了那么个平民女子。
听说上回宴散后,好几位千金回去就称病了,连太后召见都拒绝了。
这会儿才隔了三天,皇帝陛下又要宴请,只怕有些气性大的还不肯来呢!
“你——”李长夜突然又指着他,微微一顿,道,“去传钟娘子入宫,陪朕用早膳、不,午膳——”
手停在半空,皱了皱眉,摇摇头,叹道:“算了,还是晚膳吧!”
吵着她睡觉,又要不高兴了。
高福低声应下,吩咐将早膳摆了起来。
李长夜刚刚走出寝殿,还没在桌前坐下,便有一名侍卫疾步走入,拜道:“陛下,钟迟迟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