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城门守卫领头腰间佩着一把大刀,其他人也皆是标杆站立,恪尽其责。领头的侍卫瞧瞧画像,再仔细瞧过城门的女人。“走吧,下一个。”
一个猥琐的男人笑嘻嘻的迎上去,一笑满脸皱纹,他嘿嘿着呲牙说:“官爷,那个,爷们儿就不用看那么仔细了吧,我怕生。”
在旁的侍卫们忍不住想笑,但还是得硬板着一张死气沉沉的脸,领头侍卫戾气的脸一拧眉头,怒声震吼。“滚滚滚......后面的,快跟上。”
夕阳渐渐快要落到城门的后方,眼瞧着这雁入胡天,人字归去,想来距离关城门也仅剩不久了。
苏默看了眼洛殇,点了点,她抓着宝儿的手,距离城门越来越近,也将这里大致的布局瞧了仔细,敞开的城门内侧共几百个守卫精神的站立,再有就是这手持画像审查的几个侍卫了。
“下一个。”侍卫还没将停留在画像上的视线移开,只听一声哎呦的叫喊。
排在下一位的妇人不知怎么就倒在了地上,她咬着唇,样子很痛苦,身边的孩子也是大哭不止。
“哎呦,痛死我了,瞧你仪表堂堂,没想竟是一个伪君子,偷我一妇人的钱财,还将我推倒在地,这是何道理。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哪有这个道理。”苏默坐在地上,像极了一个撒泼的泼妇,她没形象的哎呦着,双手拿起包袱拍打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飞沙。
排在她身后的那个公子显然一愣,干净的脸上不禁写满诧异,更多的是无奈,他摇头叹息,怎么今日就遇上了这等无赖的女子。
也罢,也罢。
那男人长得清秀,看上去衣冠楚楚,应该是赶考回乡的门士,他朝着地上的苏默伸出手,彬彬有礼,不失风度与高雅,也并无任何责备的开口:“您先起来。”
苏默吞了吞口水,有些意外,若是换做旁人,定要与她纠缠一番,哪成想此人这般谦和,倒是让她觉得有些棘手。
“你装什么装,以为这样就想不了了之了吗,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今日你若是不赔我个十两银子,我和你没完。”苏默刁钻的大声嚷着,就是要将众人都吆喝过来,好给洛殇制造个可以趁此逃离的机会,但此时的苏默,看起来和个无赖的疯子并无差别。
加上旁边的宝儿哭闹,不禁让后面的众人忍不住的凑上前,想看个究竟。
那公子叹息了一声,收回了手,见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的钱袋,果真拿了一锭足足有十两价值的银子出来,交到苏默的手上。
并弯下腰,笑着说:“您现在可以起来了?”
苏默抿了抿嘴唇,没想到他真的会给自己银子,既然已经不要脸了,那就不要到底了,她忽然捂住胸口,大喘着气,似呼吸很困难。
身旁的宝儿拉着她的袖口哭闹,边哭边嚷着:“娘,您怎么了,娘......是不是他推重了,让您的心病犯了?”
苏默痛苦的点头,抚摸着宝儿的脸颊,在众人看来,他们就像一对苦命的母子,初来乍到,被人欺凌。
公子眯起双眼,小小年纪的孩子就学会说谎,长此以往,这孩子岂非会学坏?
“在下唐突,本在太医院跟着师傅学过一段时日,不知能否......”
“不能!”苏默当机立断,想都没想就打断了他的话。她寻思着,立马说:“男女授受不亲,怎叫你一儒生来给我诊治,这样吧,要是你拿出一百两给我去瞧郎中,我也就不追究了,否则,你就立即跟我到衙门那儿说理去。”苏默趾高气扬。
众人私下议论纷纷,皆小声对地上坐着的女人指指点点,议论她的要求过于苛刻无礼。
眼前清瘦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出头,小小年纪,只怕还未谋过一官半职,哪里有那一百两银子。这且不说,谁会平日里无故的在身上携带一百两,想想都觉得有些强人所难。
然而,那公子面不改色,起初只是略显麻木,不知是否被妇人的狮子大开口吓到了,但很快又恢复了柔和的笑意。从怀里悠然地拿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交苏默。
苏默当时傻眼了,愣神不敢接,还好身边的宝儿推了推她,才算缓过神。
“若是婶婶还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小生能做到的,尽量都会满足于您。”他的笑容很文雅,那种读书人的气质总是给人一种敬仰的感觉。
苏默没接下那张银票,她忽然脸色一变,大声的喊道:“婶婶?你叫我婶婶?老天爷,我不活了,人人都说我丑,丈夫不要我,亲人离间我,只有我儿孤苦的跟着我。你居然叫我婶婶,这么年迈的称呼,我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我死了算了。”
“嗖”的一声,一把锋利的刀亮在她眼前,苏默不由吓了一身冷汗,她吞了吞口水,随着刀锋慢慢地抬起了头,向上探望。
满脸不悦屏息凝气的侍卫手持大刀站在她的身前,像堵厚实的墙般站立,居高临下的瞅着她,那双眼睛,恨不得立即杀死这个麻烦多事的女人。
宝儿哇的一声,真的哭了出来,苏默搂过宝儿,心里也有恐惧。
“想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敢撒泼撒到这里。”侍卫朝着她怒吼。
而那个男人却笑着摇了摇头,阻拦下暴躁的侍卫,扶起地上的苏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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