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实历史上,张明敏红了之后,在国内开巡回演唱会,出专辑,赚了不少钱,在hK买了房,跻身中产,按说下半生生活无忧。
正在这个时候,北京申办亚运会成功,张明敏拿出所有积蓄,并卖掉了房产把所有钱捐给了组委会,好像有三百万还是六百万,在八十年代末可谓天文数字。以至于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生活都出现了问题。
孙朝阳自问做不到像张明敏那样,但他对理想主义者是非常佩服的。既然现在和他合作,就不能让好人吃亏受苦。
不愧是首都,候机大厅里人不少。
张明敏刚走进去,就有一位阿姨指着他的脸:“你你你,啊啊啊,那个谁?”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阿姨突然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上:“张明敏,张明敏,唱《我的中国心》那个,昨夜春晚。”
说着话,她惊天动地叫起来:“快来人啊,我的中国心在这里,张明敏在这里。”
她这一喊,几乎所有人都站起来。
“啊,是他,是他,就是他。”
“你看看他穿的西装,灰色的,不就是昨晚电视里那套。”
“对对对,你看他戴的眼镜,就是昨天晚上那副。”
张明敏听得头都大了,开玩笑,昨夜三点才散,回电视台上床睡觉都四五点钟了,我根本来不及换服装,至于眼镜,我就这副,没办法换呀。
“张明敏,他叫张明敏!”
“张明敏,张明敏。”大家都在鼓掌。
“张明敏,你吃了没?”
张明敏一呆,这是要请我吃饭吗,时间来不及了呀。
正在这个时候,一位大妈剥了茶叶蛋直接塞他嘴里。
然后一套煎饼果子放他手里,接着是一包沙琪玛,还有一瓶健力宝。
周围都是人,挤得要命,前面的人拉着张明敏的手嘘寒问暖,后面的人因为看不清,不停跃起。
这里的热闹惊动了机场工作人员,忙跑过来把众人分开,总算将张明敏从人群中救出来,送上飞机。
张明敏的机票是温州阳光定的,头等舱。
等他坐好,喘息未定,就有空中小姐笑眯眯过来,低声问:“你是张明敏吗,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飞机滑行了一段后,起飞。
又过了大约四十分钟,广播里有声音出来:“各位乘客同志你们好,我是这次航班的某某某,很高兴告诉大家,着名歌唱家张明敏先生就在本次航班上。张明敏先生昨天晚上刚参加完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请大家不要吸烟不要喝酒,不要大声喧哗,不要随地吐痰,保持客舱安静和整洁,以免影响张先生的休息。”
“嗡……”机舱里一阵骚动。
张明敏心中苦笑:这已经是打搅到我了。
最后,在乘客的热情邀请下,张明敏还是跑去经济舱给大家清唱了一首《我的中国心》,“长江长城,黄山黄河,在我心中重千斤。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心中一样亲。”
就是气流有点颠簸,搞得他很紧张。
他几乎是被众星捧月似地度过了这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等到飞机落地,出了启德机场,发现自己瞬间就淹没在茫茫人海中,变成芸芸众生的一员。
回想起这两日在北京的历程,张明敏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原来超巨就是这样子的,张敏明,今年你要加油了!
……
何妈妈和孙妈妈要在家里准备晚饭,大年夜大家都是在工体度过的,年夜饭就平移到今晚,生活需要仪式感,年夜饭必须要吃。
而孙小小吃过早饭后依旧回房间睡得昏天黑地。
所以,送孙爸爸去医院的事情就落实到何水生头上。
孙永富:“老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舍得送我去看病?”
何水生:“我心善,见不得别人受到病痛折磨。”
孙永富:“你心善,豁黑娃儿没晒过太阳?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想拉什么屎,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出来透透气,当谁不知道似的。”
何水生忽然叹息:“老孙,咱们也是一家人了,不怕你笑话,我虽然爱我的太太,但天天在一起,还是很烦的。你想啊,二十四小时跟何情妈妈在一起,时刻被她看着,几乎全透明,那感觉真的很糟糕。以前还好,我没退休的时候,到单位上班,好歹还能有八个小时自由,现在好了,按照孙朝阳的说法,全天候无死角监控。老孙,我挺羡慕你的,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愿意玩多久就玩多久,只有你管别人,别人却管不了你。”
孙永富一想,顿时骇然:“二十四小时和婆娘在一起,那日子确实不好过。罪犯劳改还有放风的时候,还有刑满释放那天。你可好,一辈子都被关着,这不是无期徒刑吗?对了,你钓鱼竿什么的藏我家后,就没动过,好惨!”
何水生满面悲凉:“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孙永富:“谁当初在我面前说,因为太太长得漂亮,别的都不在乎,有得就有失嘛?呵呵,老何,家有丑妻才是福。我们那地方找老婆,专找腰粗能干活的,那种水蛇腰杨柳腰都没人问津,娶回家娶那不是请了尊菩萨?”
何水生:“娶妻还是要娶美人。”
孙永富:“ 你们剥削阶级的审美有问题。”
老孙的腰治不了,但可以缓解。一般来说不外是贴膏药和物理治疗两种手段。
贴膏药来得慢,而且孙永富皮肤过敏,没办法,只能物理治疗。
到了医院后,他脱了衣服趴在床上开始做牵引。还别说,理疗效果可谓是立竿见影,顿时就不痛了,四十分钟后,老孙活蹦乱跳跑去医院的院子里溜达。
他是小地方来的,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要凑上去看两眼,连太平间都没放过。
老何:“老孙,这里不吉利,看不得,看不得,咱们早点回去吧。”
孙永富:“啥子不吉利哟,你我最后不都得躺这里,提前熟悉一下工作和生活环境。”
四川人豁达,对所有的事儿都看得开。
何水生倒是有点佩服他,感叹:“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过好当下,珍惜眼前人。”
“你想吃馒头吗,走,去医院伙食团瞧瞧。”孙永富:“老何,你先前还在说没有自由,现在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多玩些时间再回去。”
老孙去了伙食团,看到煤渣堆边上那辆三轮车就走不动道,眼睛也直了。
三轮车上满是灰尘,但成色却好。
孙永富也不客气,拿起卡在座凳下的破布用水浸湿了,就开始擦。
何水生愣住:“老孙,你这是在学雷锋?”
“学个屁,我落后份子一个。”
“那您?”
“老何,你说,我把这三轮车收拾出来,骑上街去踩三轮拉客,一天得挣多少钱啊?”
“啊,踩三轮车?”何水生大惊:“你开玩笑吗,踩三轮?咱们都有收入不说,孩子们也有钱,不缺这点零花。你想啊,朝阳是大作家,情情是歌唱家,你去干苦力,让人看到像话吗?”
“怎么不像话了,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这个剥削阶级瞧不起劳动人民,要好好改造。”
正说着,一个烧锅炉的老头过来:“干什么,干什么?”
孙永富拉着老头在旁边嘀咕了半天,又塞了两张钞票给他。然后跳上三轮车:“老何,上车,这三轮儿我买了,咱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