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裳。明明有机会洗脸,可她们为什么却还是灰头土脸?”
“不会吧……”如果这二人是女扮男装,这装扮的水准也太高了些,我又仔细看了看阿蓁的袖口和领口,果然和沈愚说的一样,非常干净。正观察着,沈愚提醒道:“你仔细看看她的耳垂。”
天呐,那在一团黑乎乎的不明物质下掩盖的凹面,似乎是一个耳洞?
沈愚究竟是什么眼神啊,居然能这么细致入微?
燃烧的木柴乍然发出一声崩裂之音,“啪”地一下狠狠冒出几个火星子,另一方的匪首似是喝酒喝得尽了兴,仰天笑着钻进了那弱质女流的马车。
几声惊呼过后,马车中便响起了一阵女声撕裂般的痛哭声。她高声喊着救命,却只迎来周围的几声不咸不淡的调笑。
阿蓁本来正拿着一块湿布去揭酒壶的盖子,听着这动静,瞳孔乍然收缩,猛然站了起来。他们家“公子”却恰好撩了帘子下了车,轻声咳了一声,道:“阿蓁,天凉了,过来拿条毯子。”
阿蓁这才往后退了一步。捏紧了拳头,应了一声。
车里的匪首似乎是被女人的反抗激怒了,随着一声怒喝,也不知那匪首做了什么动作,呜咽声渐渐暗淡,就连余下的几声微弱的悲鸣声,也随着这鬼魅的山风,恍然飘散了。
这酒总算煨好了,阿蓁故意喊了一声:“主子,酒煨好了,小的给你送去。”
一只素手撩开帘子,车里的人嘱咐阿蓁自己也喝一些,便表示要安歇了。阿蓁喝过了酒便打起了瞌睡。待阿蓁面前的火渐渐熄灭,匪徒们也伺机而动,来了总共五个人,他们举着刀斧,很快将这辆孤零零的马车包抄了起来。
其中带头的壮汉朝阿蓁呸了一声,狠狠踹了她一脚,阿蓁被他踹了个结实,砰然倒地,看起来已经没有意识。断后的一个莽汉发出猥琐的笑声:“大哥,这小白脸就留给弟弟吧,待玩过了之后再送给京都的贵人们,也是妙哉。”
“随你,这个别再弄死了,扔着也费劲……”那老大不痛不痒地训了那小弟几声,小弟便笑着将阿蓁往旁边的草丛拖去。我担心阿蓁被祸害,焦急地跟着阿蓁他们一路进了草丛,我简直急火攻心,急急喊了几声:“阿蓁!阿蓁!你快醒醒!再不醒可真被人祸害糟践了!”
这个该死的猥琐男已经在阿蓁的脸上摸了两把,我急得直跺脚,可是她根本听不见,我又跑了两步,希望阿蓁的主子能发现她出事,却见那边竟也是危机四伏,那个带刀老大带着余下的三个人,直直逼近马车,将车帘一撩,火把往车内一探,只听那带刀老大大喊道:“人呢?!坏了……给我搜!”
几个带刀小弟瞬间四散,还没来得及出声喊人,空中便响起几声破风之声,几道暗箭在暗夜中迅速划过,将他们几人封了喉,这冷箭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射出来的。可惜那带刀老大为人机警,躲过了一支箭。
和预想的不同,等我再回去找阿蓁的时候,只见草丛之中,阿蓁的衣衫还好生裹在身上,原本准备作恶的人正趴在她身上,眼睛到死都没能闭上。阿蓁一脸嫌弃地将短刀从身上那匪徒的喉头抽了出来,暗红的血飞溅了她满脸,她站了起来,在一堆杂草中间,一瞬之间宛如夜叉。
我被这气场吓得双腿发软,灰溜溜地往沈愚那边跑:“杀人了杀人了,鱼儿那边杀人了……”
沈愚顺势牵住了我的手,他站在已经熄灭的火堆旁,马车里的景象一片凌乱,整盆的海棠花被掀翻在地,本来好好的花苞掉了小半。原本干净的车厢被溅得到处都是土。我四下观望,才发觉树枝之上正攀着一个人,因为藏在黑夜中,所以并不显眼,是阿蓁她主子。
我的嘴久久没有闭上,这主仆俩的战斗力也太惊人了!
他们主仆二人一上一下,相互配合,加上对方轻敌。他们很快就解决了一半的匪徒。最后,主仆二人往匪首的几辆车上一连射了好几支火箭,除了萧素罗他们的马匹,其余的马全都惊了,余下的土匪们一边要控制住马,一边要灭火,还要抢救马车上的财物,总之是鸡飞狗跳。
趁着乱,主仆二人还将被匪徒劫持的三个妇人救了出来,带着人钻了空子就跑。
这一波操作看得我眼花缭乱,就连沈愚也感叹了一声“好生厉害”。
我终于开始对这二人的命运好奇起来,拉着沈愚追着马车就是一阵疯跑,就像身在梦中,快要醒来的失重感一样,一阵白雾又朝着我们侵袭而来。
我于大雾之中回身而望,竟还能看见那片树林当中的漫天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