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贱命一条,他们却还有大好的前途。将军上次已经允了他们进军营,他们不像奴才只会弹琴,他们不会乱说话的主子!”
“你起来吧,绯郎君。”萧素罗叹了一声气,深深看着他的眼睛,最后起身,漫不经心朝刑堂的方向走去:“郎绯,你记着。我并不了解你,帮你这一次,并非我心里多么相信你,只因你的故土是扶桑城。我听阿蓁说,上一次我们去扶桑之时她见过你一眼,当时你抱着一个包裹,说是去葬琴。我父亲,就死在扶桑城,他一定不愿看见扶桑的城民,落得如此境地。”
听见萧素罗松了口风,郎绯不住地磕头,磕出一声声闷响,没几下额头就见了红,他磕完了头,连忙爬起来,跟在萧蓁身后道:“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萧素罗这人一向雷厉风行,前脚救下了那个叫青儿的少年,后脚就回了自己院子,片刻不耽搁。
当天夜里,郎珩去了主院的东厢房。萧素罗正倚在贵妃榻上看书,没注意郎珩进去。等注意到的时候,愣了一下,注意力又回到了书上。
郎珩在她的榻上坐下,有些挡她的光,她只好放下书道:“将军有事同我说?”
“阿星,我来,是想同你商量一件事。”郎珩似乎有些紧张,右手不住地摩搓者膝盖。
“将军请说。”
“这些日子,你在坊间传言很不好。所以我想,以你的名义给府里纳些侍宠,和几个妾室……”
“好啊。”萧素罗说。
“和从前一样,不是真是侍宠。”郎珩咬了咬牙,道:“我还是会和他们商议好,等这阵风过了,时机一到就将他们送走。”
萧素罗这才从书里抬了头,问:“将军先前也同我说过,将军不喜爱男子,等坊间不再议论,就将绯郎君送走。可他如今还住在西院,还是西院的主子。”
“阿星,你怎能这般想?”郎珩道:“他孤苦无依地从扶桑流浪至此,又、又钦慕于我。他年纪也大了,自己都不知道还能去何处,却心怀仁善,将自己的钱财全捐给了流民。左右西院空着也是空着,就留了他做一个府中乐师,对外说是我的侍宠,不也是两全其美吗?我这次要纳妾,也是因为坊间流传你善妒啊,让你亲自为我纳妾,这谣言便可不攻自破,不正好全了你的名声吗?”
“大夫也说了,你如今身子弱,还不宜生产。日后若是有了孩子,也都会养在你膝下,那还是咱们俩的孩子。”郎珩的眼里泛上失望的神色,起身往门外走去,走到屏风处,脚步停顿了片刻,到底是走了出去。
萧素罗看着郎珩离开的方向,捂了捂心口,又咳嗽了两声,自语道:“你舍不得送他走,防着我不让我近他的身。他比我早进府整整三年,若他是女子,只怕,他才是这东院的主子吧?我只有一个肚子,怎比得你与他志趣相投?你说你不喜男子,可是全天下的人都说你喜欢,全天下的人都说我是妒妇。真真假假,你自己还分得清吗?”
摇曳的烛光之下,她困顿地闭上了眼睛,失望之极之后,连一滴眼泪都没掉下来。
我想,她该是带着满心的爱意嫁过来的,只是她没想到,嫁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和一个男子争宠吧?
不对呀!郎珩分明是喜欢她的,想当初,他可是拒了和公主的亲事才娶的她呀。难不成,只三年,他就变心了吗?
我恍然大悟,当夜就去了西院听墙角。夜色已深,郎绯的院里还很热闹,月色之下,十几个少年站成三排,跟着教员打拳。郎珩和郎绯并肩坐着,中间隔了个茶案,侍人在一旁站着,守着一盏风灯。
月光和烛光交相辉映,映在郎绯的侧脸上,他素手烹茶,看起来有一种静谧安逸的美。待少年们打过了拳,郎珩这才抚掌大笑,眼里满是欣赏:“瞧瞧,这群孩子当真不错,阿绯你教的真好啊。”
郎绯轻轻点头,笑地滴水不漏,提醒道:“时辰不早了,将军今夜还是不回听云苑吗?”
“今夜便还是歇在你这里吧。她近来身子不好,也不知怎么,看见我就生气,我怕再去气坏了她。”
郎绯掩唇巧笑,解语花一般,又给郎珩倒了茶:“将军和主子,还真是鹣鲽情深。阿绯当真是羡慕极了。”
“还好,你是最懂我的。”郎珩苦笑着摇头,一只手在郎绯手上轻轻拍了拍:“不过,你到底和我不同。”郎珩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满院的少年,道:“但你名分上总归是我的人,便要安之于室。若是哪一天你真的有了心仪之人,我总会为你安排。”
郎绯垂了垂眸子,喜怒莫测,最后笑道:“多谢将军。”
我看完这二人相处,更是觉得一头雾水,这郎珩看起来分明没有变心过,为什么会给萧素罗那样深的误会,让她觉得自己只是个行走的生育机器,甚至连孩子都不想要了呢?
我仔细瞧了瞧郎绯,总觉得他好似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