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才不到11点,按理说还没到饭点,但食品自助机器的位置是在放射区的必经之路上,尽管附近的人流开始大了起来,但是来自助机买快餐的人还是不多。两个护工推着一架担架车从我们这个路口经过,让我们让一让。担架车上的病患曲着腿,两个拳头握地死紧,在开着中央空调的大厅里,额头上还满是汗渍。
沈愚听着电话,没出声,自觉地往旁边让了一让,眉头皱地紧紧的,眉眼之间宛如存了一场寒山之巅的雪,冷地惊人,他的指节微微用力、收紧,道:“嗯,我确实拿了,请你接着说。”
不知那边又说了什么,沈愚的神色更加不好看,他道:“一码归一码吧,叶先生,我从你母亲手里接了这个卡,这就是我和你母亲之间的问题。如果你觉得有什么不妥,也该是先问过你母亲吧?叶先生好歹也是成年人,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逾越了吗?”
虽然听不清电话那边的话,但我琢磨着,这同电话可能是和沈愚拿了尹莲的卡有关。正想再离沈愚近一点,听听对方究竟在说什么呢,沈愚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实在好奇,便问道:“鱼儿,这是谁呀?”
沈愚原本张了嘴,但看了一眼吴思行,意识到有外人,忙转了个口型道:“回去再说吧。”
“都说外表凶悍的人总会让人多加防备,看来我也是这样了。”大概是察觉到沈愚和我对他的防备,吴思行居然喟叹了一声,低下了头,作出艰难咀嚼食物的姿态。
他这幅样子,我还以为是我的问题,与人类共情的机制一打开,瞬间刹不住,安慰他道:“你别这样呀?你长得虽说是凶悍了些,人也确实讨嫌,但我们可不会以貌取人的呀。关于这一点,你可千万不要伤心。”
“你瞧着他伤心吗?”沈愚皱眉观察了吴思行,右眉挑了挑:“我怎么完全看不出这人有伤心的意思呢。”他轻轻拍了拍轮椅椅背:“吴思行,演这一出,你究竟想干嘛?不会是因为在湿地驻所我挤兑了你,你小肚鸡肠,盯着我和13,抓住机会挟私报复吧?”
“怎么会,我哪里是那样的人呢?”吴思行暗自神伤道:“只不过是觉得,你们为人都很善良,不会真把我一个人扔在酒店吧?要不,你们带我回家算了,这样我比较有安全感。”
“可是你去了我们家,我没有安全感呐。”沈愚假笑着摇头:“你想想,要是你们岑长官把我撞了,他是给我租间房,还是带我回驻所呢?是不是。”
“哎!你说的也有道理。劳烦帮我把垃圾扔一下。”吴思行将吃完的汉堡包装递给我,失落道:“其实自从上次在驻所被沈先生骂过,老岑就让我写了五千字的反省书。我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们大人有大量,要不这事就翻篇算了吧。”他深深低下头去:“我真诚地向你们道歉。无论你们接不接受。”
“嗯。说得不错。”沈愚看吴思行的目光变得稍微柔和了些,道:“可是请允许我们不接受你的道歉。”沈愚推着吴思行的车往外走,道:“不过我能感觉得到,你好像对咱们02号所很感兴趣的样子,这不会是我的错觉吧,吴先生?”
“说起你们02号所,我还真想起一桩事呢。”吴思行的神色忽然变得深远起来,一双眸色就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湖,这个皮肤黝黑,平日里神情凶悍的男人,在此刻却染上了一丝悲伤,他说:“那时候我刚来滨城,人生地不熟,跟着长官参加了一个会议,那时候沈先生的父亲还担任会议方的技术支持呢。那个时候,他还担任过青少年保护协会的名誉**,经常去一些学校做活动呢。那时候,我听说你父亲的在全国青少年的心目中的形象,就像太阳一样光辉。”
我总觉得吴思行话里有话,整个人怪怪的。同样让我觉得怪的还有阿竹,为什么他会说我之前选定过性向呢?我完全没有这个记忆点。
沈愚没接吴思行的话,查了查单子说:“刚才医生说明天还需要来复查一次。吴先生没问题吧?在此期间可不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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