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溪一惊,脸色瞬时煞白。
她扑进林姨娘怀里,声声哽咽:“那女儿该怎么办?女儿最怕父亲回来会怪罪,到时一气之下真的直接将我下嫁给那个穷酸书生可怎么办啊?”
话音到了后面,都颤抖了起来,可见她是真的怕了。
只嫁给赵云启,她怎么会甘心呢?
林姨娘闭了闭眼,略微平静了一些,才道:“别的先不必管,只待一会儿你爹爹回来,将他稳住就行!”
“娘绝对不会让你去赵家那种小门小户受磋磨的。”她的眼里闪过坚定毒辣,压低了嗓音低低的嘱咐着。
苏云溪边听边不迭地点头:“女儿都听您的。”
林景茹令丫鬟寻了件素净的衣裳给苏云溪换上,取下她头上的金银首饰,只用一支檀木簪挽了头发,又细细的交代了:“你父亲这会儿怕是要下朝了,那些风言风语定是无法瞒住,一会儿见了人,你便除了认错认罚的话,什么都不要说。”
苏云溪点了点头,扑了白粉的脸让人瞧着心疼,眼底轻扫的一圈阴影,更是给她添了几分憔悴。
苏永昌下朝果然已经听够了流言蜚语,回到府里时候脸色非常的差劲。
听说他下衙之后就怒气冲冲地朝着蘅芜苑来了,苏云溪的脸色不禁更白了几分,满是害怕和无助地低低喊了一声:“娘”
看着本就被打扮的格外憔悴的女儿满脸惨白的样子,林姨娘不禁心下一软,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要怕,有娘在呢你只要按照娘说的做,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苏永昌惩罚过的苏云溪还是心有惴惴,忐忑的扯进了手帕咬唇。
该来的还是要来,苏永昌果然穿着一身朝服,满面怒气地进了院子,他身边的长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着,也没能跟的上他。
“你教的好女儿!”苏永昌一进门看见林景茹,先是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句:“我还真是小看你们了!今天丢人都丢了整个长安城了!”
屋里面伺候的丫鬟婆子见状,忙都低头敛声的退了出去,远远的守在院里。
苏永昌这一路上走的急,此时停下,还有些轻喘。
林景茹面色如常,体贴的去替他倒水。
进了内间,他一眼就瞧见了面色惨淡形容憔悴的苏云溪,火气又旺了三分,一双眼阴沉的盯着,像是恨不得活撕了她。
“老爷,您保重身体,不要动这么大的肝火,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
林景茹手执茶杯递了过去,却被苏永昌挥手打落在地上,高声吼道:“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好女儿做了什么事?还是已经羞到没有脸皮了?”
他带着怒气,开口就字字带刀。
“父亲,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不该轻信人,被人害至如斯地步,却又无力辩驳,平白的让父亲蒙羞,折损了丞相府的声名,女儿,女儿该死,父亲,您家法处置了我吧,只求父亲不要生气,莫要因不孝女云溪气坏了身体。”
苏云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按照林姨娘的吩咐,声声泣血,句句含悲。
“你的确该死!”苏永昌怒意不减,指着她骂道:“孽女,你把我丞相府的名声都丢干净了!”
“老爷!”林景茹闻言也猛地跪了下来,眼里喊了泪,哀戚道:“是妾教女无方,使得老爷颜面大失妾,妾愧对老爷。”
苏永昌重重的“哼”了一声,面对为他操持后宅十多年的林姨娘到底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脸色难看的沉默不语。
林景茹看他这样,哪里不晓得他怒气未消。
她咬咬牙,一把将苏云溪拥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捶着她的后背,哭着道:“你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我辛辛苦苦将你教养长这么大,教你礼让姐妹、尊敬兄弟、孝敬长辈,教你谨守女戒,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