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和母亲开启了久违的扫货模式,嚷嚷着过年要有仪式感,兴致盎然地在家里挂满彩色灯笼。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感受过热闹的年味,程一朵咬着牛奶吸管,懒洋洋倚在门框上,幸福总让人瞬间回到小朋友。
“我回来了!”林潇衡背着书包,被眼前夸张闹腾的情景吓了一跳。“你们俩在干嘛?”
“正好,你快来帮忙,看来不服老不行了,这个球老和我作对,都快二十分钟了,怎么都挂不上去!”林阿姨从凳子上跳下来,把气球塞到他手上。
房子里暖气打得足足,程一朵全身舒展地坐上餐桌,一边看他挂气球,一边等着大螃蟹。
晚餐过后,程一朵打开电视,缩在沙发里看综艺。
“喏,吃吗?”林潇衡端着盘苹果探了探头。
程一朵张开嘴,满足地从他手里的牙签里咬过一块,又开心地点点头。
“你呀。”放下盘子,林潇衡揉了揉她的头发,在身边坐了下来,“找个电影看看吧。”
“好啊。”程一朵睁大眼睛示意苹果好甜,乖巧地把遥控器送了过去。
林阿姨和母亲擦擦手也坐下来,聊着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日子怎么这么快。找了部老片子,四个人安静地看着光影流转。
“嘟——”林潇衡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
“喂?”眼神没有离开屏幕,把声音压低不打扰电影的氛围。
“是我。”
“嗯?你是?”音响效果很好,林潇衡一下没反应过来。
“我是夏雪。”那头沉默了会儿,“祝你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早日康复。”林潇衡轻轻说。
“我最近好多了,就是一直做梦,各种各样的梦,快分不清哪里是现实了。今天觉得好像醒了,就想给你打个电话。”夏雪虚弱无力地说。
“听医生的,会好起来的。”林潇衡回应道。
很长的深呼吸,氤氲在不确定的心虚里,“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对我有没有过一点点,一点点的……”
“没有。”林潇衡干脆地回答了她。
“是因为程一朵吗?”虚弱的气息多了些许颤抖。
“嗯。”侧眼瞥了一旁的认真看电影的姑娘,温暖又美好。
“我知道了,再见。”
挂完电话,扎了一块苹果刚想吃掉,看到程一朵笑眯眯地张了张嘴,又给她送了过去。
抬头看到另外两个人也咧嘴等着,悻悻地给她们也送了一块。
“跟着一朵,我们才能享受这种待遇呀。”林阿姨挤眉弄眼地说。
“好好看电影啦。”林潇衡拿了个靠垫挡住半张脸,故作严肃地盯着电视,“才刚回来,就直接进入了女权主义社会,真是可歌可泣,唉。”
“再来一块,谢谢!”程一朵咯咯咯地笑起来。
所有人都笑得东倒西歪。
自从父亲离开,过年总是最惨淡的。
把电视声音调到最大,来契合外面连绵不绝的鞭炮声。
虽然也有糖水,饭菜,心底总觉得冷清。
今年似乎太不一样,不知道是因为房子被布置得红红火火,还是人多了话题也变得热闹不少,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是笑声,每时每刻都扬着嘴角,笑点随时被触发,幸福感油然而生。
电影很长,林阿姨和母亲陆陆续续洗澡回房睡觉了。
程一朵伸了个懒腰,嘀咕着要是现在能吃个糖多乐就好了。
“当当当当!”林潇衡变戏法似的将包装袋放在程一朵手中,“幸好我机灵,下课绕过去买了一袋,五种口味都有,你慢慢挑!”
“你是神仙嘛?”程一朵激动地跳起来,赤着脚在地毯上跑了一圈,“来来来排好队,黑糖口味你第一个吧,想死我了。”
她欢天喜地的模样,逗得林潇衡忍俊不禁。
“你忙活了一天,不困?”程一朵歪着脑袋,正用心地享受美食,“还是你也怕胖?”
“想在二十岁里,多待一会儿。”
“也对,明天这会儿,你就二十一了,不过我才二十,我替你待,多久都行,哈哈!”
程一朵又笑了起来。
从实验室一直到家里,熟悉的笑声都在耳边。
林潇衡半闭着眼睛,把紧绷了许久的思维缓缓放松了下来。
一直停在今天吧。
万事万物,什么都不要改变。
大年三十的手机跟炸开了锅似的,全是火辣辣的问候。
钱美丽矫情地说爸妈非要邀请陆耀辉去家里坐坐,他倒好,不知廉耻地答应了,说过了初一就来。
吴双说暗恋多年的男生出国回来,约她年初六去高中母校看看,估计会发生一些难忘而深刻的故事。
这是个可以把爱情当饭吃的年纪,期待的眼神有一丝落在自己身上,就是被命运眷顾的自带发光体,前路漫漫就无所畏惧了。
“抢红包啦。”
群里铺天盖地的红包雨砸向每一张热切而张扬的脸,调侃声,祝福声,欢呼声划过耳际。
“哇塞,今天还有蛋糕!”程一朵兴奋地插上蜡烛,“果然是全套的仪式感哎!”
“我可是有愿望要许!”母亲找来打火机,挨个点亮。“希望两个孩子早点成家,早点立业,我俩早点退休……”
“你又来!都说了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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